暮春的午后，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草坪上洒下斑驳的光影。何以琛坐在一棵大槐树下，腿上摊着一本厚厚的国际法案例汇编，目光却时不时掠过面前的径，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期待。
他在等何以玫。她下午有节摄影课，结束后会过来找他。
风拂过草地，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何以琛收回目光，重新落在书页上，可心思却有些飘忽。他想起早上何以玫出门时，扎了个高马尾，发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像只活泼的鹿。他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她转身时，嘴角扬起的那抹明媚笑意。
书页被风吹得轻轻翻动，他伸手按住，指尖无意识地在纸页上摩挲。这片草坪是他们常来的地方，气好的时候，何以玫会带着画板来写生，他则在一旁看书，偶尔抬头，就能看到她认真的侧脸，阳光落在她身上，美好得像一幅画。
就在这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咔嚓”的快门声。
何以琛下意识地抬眼，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生，正举着相机，对着远处的花丛拍个不停。女生梳着简单的马尾，额前有些碎发，眼睛很大，透着股灵动的劲儿，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有两个浅浅的梨危
他没太在意，低下头继续看书。
“咔嚓——”
又是一声快门声，这次离得很近。
何以琛皱了皱眉，再次抬头，发现那个女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面前，正举着相机，镜头对着他。
“你好。”女生放下相机，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像盛满了阳光，“我叫赵默笙。”
何以琛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又迅速移开，语气平淡：“有事吗？”
他的态度带着明显的疏离，换作别人，或许会知趣地离开，可赵默笙却像是没察觉一样，依旧笑得一脸明媚：“刚才你坐在这儿，阳光落在你身上，特别好看，我就忍不住拍下来了。”
她着，把相机递到他面前，屏幕上是他低头看书的样子，阳光勾勒出他清晰的轮廓，神情专注，确实是一幅不错的画面。
“删掉。”何以琛的声音没有起伏，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淡。
赵默笙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别啊，这张拍得真的很好看。这样吧，我洗出来给你？”
“不用了。”何以琛合上书，放在腿上，抬眼看向她，眼神里的疏离更重了些，“我不需要。”
他的眼神很淡，却像带着锋芒，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可赵默笙像是被他这种冷淡的气质吸引了，非但没退缩，反而往前凑了凑，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我觉得，是你自己走到我相机里来的。你看，这就是缘分啊。”
何以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正要开口拒绝，却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何以琛！”
他立刻回过头，看到何以玫背着画板，正快步朝他走来，脸上带着笑意。看到她的瞬间，他眼底的疏离和冷淡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柔和的暖意，连嘴角都不自觉地向上弯了弯。
这种明显的转变，落在赵默笙眼里，让她愣了一下，好奇地看向走来的何以玫。
“抱歉，来晚了。”何以玫走到何以琛身边，喘了口气，才注意到旁边的赵默笙，礼貌地笑了笑，“这位是？”
“我叫赵默笙，化学系的。”不等何以琛开口，赵默笙就抢先自我介绍，目光在何以琛和何以玫之间转了转，带着点探究。
“你好，我是何以玫，是新闻系的。”何以玫笑着回应，心里却有点疑惑，看赵默笙的样子，似乎和何以琛认识？
何以琛站起身，把书放进背包里，对赵默笙：“我们还有事，先走了。”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送客的意味。
完，他自然地接过何以玫手里的画板，对她：“不是拍了照片，要给我看吗？”
“嗯！”何以玫点点头，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从包里拿出相机，翻出下午拍的照片，“你看这个，我觉得拍得还不错。”
两人并肩往外走，低声讨论着照片，气氛自然又亲昵，完全把赵默笙晾在了原地。
赵默笙看着他们的背影，男生身姿挺拔，女生明媚动人，站在一起格外般配。她低头看了看相机里刚才拍下的照片，又想起何以琛看到何以玫时，眼里瞬间融化的温柔，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情绪。
她咬了咬唇，对着他们的背影扬声喊道：“何以琛！我叫赵默笙！照片我会洗出来给你的！还有，我要追你！”
声音清亮，在安静的草坪上格外显眼。
何以玫脚步一顿，惊讶地看向何以琛。
何以琛的脸色沉了沉，却没有回头，只是拉着何以玫的手腕，加快了脚步，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烦躁：“别理她。”
他的指尖温热，力道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坚定。何以玫被他拉着往前走，心跳莫名快了几分，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赵默笙，又看了看身边何以琛紧绷的侧脸，心里忽然有点乱。
阳光依旧明媚，可空气中，似乎多零不一样的东西。
何以琛能清晰地感觉到手腕上传来的柔软触感，和心里那点因为赵默笙的话而泛起的烦躁。他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何以玫，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耳廓有点红。
他放缓了脚步，松开她的手腕，声音放软了些：“别听她胡。”
何以玫抬起头，对上他认真的目光，心里的乱纷纷忽然就平息了些，她笑了笑，：“嗯，我知道。”
只是，那个叫赵默笙的女生明亮的眼神，和那句“我要追你”，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她心里，漾开了一圈圈微的涟漪。
她看着身边的何以琛，阳光落在他脸上，侧脸的线条依旧好看。她忽然意识到，这个从陪她长大的男生，已经成了很多人眼里的风景，而她，好像从来没想过，有一会有人来“抢”他。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压了下去。她摇了摇头，对自己，想什么呢，何以琛什么也没呢。
可心里那点莫名的酸涩，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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