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时钟指向晚上九点，空气里还残留着早上煎蛋的香气，却比往常多了份心翼翼的安静。宇把洗好的草莓摆在玻璃盘里，推到羽墨面前时，指尖不心碰到她的手背，两人都像触电似的缩了缩，随即相视一笑，之前的紧绷感消了大半。
“那个……”宇先开了口，挠了挠头，眼神有点闪躲，“早上的溏心蛋还合胃口吗？我特意查了教程，控制火候到三分半钟呢。”
羽墨叉起一颗草莓，酸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挺好吃的。”她顿了顿，抬眼看向他，“昨晚我话也太冲了，对不起。”
宇猛地抬头，眼里闪过惊讶，随即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该对不起的是我才对。”他拿起一颗草莓，却没吃，“我光顾着自己高兴，完全没顾上你第二要早起，太自私了。”
夕阳透过纱帘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光斑。羽墨忽然发现，其实他也没那么“不可理喻”，就像现在，他紧张得指尖都在轻轻颤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其实我不是不让你看球啦。”羽墨轻声，“你为喜欢的球队欢呼时，眼睛亮亮的，挺好看的。”
宇的耳朵一下子红了，抓着草莓的手指紧了紧：“真的吗？”得到肯定的点头后，他又有点沮丧，“可是我吵到你休息了，还影响你工作……”
“那我们可以想个办法呀。”羽墨放下叉子，认真地看着他，“你看，你喜欢看球，我注重作息，这不是矛盾的呀。”
宇的眼睛亮了起来，身体微微前倾：“你有办法？”
“当然啦。”羽墨笑了，“比如你看重要比赛的时候，戴上无线耳机，这样解声就不会吵到我了。”她伸出手指，一条一条数着，“还有哦，每周可以定个‘看球日’，提前告诉我，我那就早点把工作做完，跟你一起看一会儿，到十一点我们就睡觉，怎么样？”
宇听得连连点头，像鸡啄米似的：“好好好！我明就去买最好的无线耳机，保证一点声音都不漏出来！”他忽然想起什么，“那……如果是凌晨的比赛呢？我可以录下来，等你醒了我们一起看回放，我还能给你当解员！”
羽墨被他兴奋的样子逗笑：“可以啊，不过回放的时候你不许剧透，不然就没意思了。”
“我保证！”宇举起手，像在发誓，“我还可以把客厅的灯光调暗，再准备点你喜欢的芒果干，这样你看一会儿就不会觉得累了。”
“还有哦，”羽墨补充道，“你看球的时候，零食袋不能乱扔，看完马上收拾干净，不然第二我踩到大薯片袋子会生气的。”
“没问题！”宇拍着胸脯，“我不仅自己收拾，还会帮你倒杯水放在床头，这样你起夜的时候就不用摸黑找水喝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像在给他们的生活制定一份“甜蜜公约”。宇拿出手机，点开备忘录，认真地记着：“1. 看球必戴无线耳机；2. 提前报备‘看球日’；3. 十一点前结束（特殊情况录回放）；4. 即时收拾垃圾……”
羽墨凑过去看，发现他还在最后加了一条：“每睡前给墨墨倒杯温水。”
“你这是什么呀？”她笑着指着那条。
“这是额外福利！”宇抬头看她，眼里的光比电视里的球赛还亮，“以后每都有，不止看球的时候。”
夕阳渐渐沉下去，客厅里的灯光自动亮起，暖黄的光线落在两人身上。宇忽然想起什么，起身从房间里抱出一个箱子，打开一看，是各种颜色的耳塞和眼罩：“我今特意买的，这个耳塞隔音超好，这个眼罩是真丝的，你要是还是觉得有点吵，就戴上。”
羽墨拿起那个印着兔子的眼罩，心里暖暖的：“其实不用这么麻烦啦，我相信你会做好的。”她顿了顿，认真地，“宇，其实我也想试着了解你的爱好，你可以跟我讲讲那些球队的故事呀，比如你最喜欢的那个前锋，他是不是很厉害？”
宇的眼睛瞬间亮得像星星，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球队的历史，讲那个前锋在逆境中进球的传奇，讲得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羽墨静静地听着，偶尔点点头，问一两个问题，看着他兴奋的样子，忽然觉得，原来了解一个饶爱好，是这么有趣的事。
“所以呀，”羽墨等他完，轻声总结道，“好的相处不是谁委屈自己迁就谁，而是我们都愿意为对方多想一点，这样两个人都舒服。”
宇重重地点头，拿起一颗草莓喂到她嘴边：“对！就像这个草莓，你喜欢甜的，我喜欢带点酸的，我们可以挑着吃，不用勉强自己吃不爱吃的，也不用逼着对方吃讨厌的。”
羽墨咬下草莓，甜丝丝的汁水混着心里的暖意，让她忍不住笑了：“你这个比喻还挺贴切的。”
客厅的时钟指向十点，宇主动关掉了客厅的大灯，只留了盏暖黄的夜灯：“今不看球，陪你早点休息，明还要上班呢。”他帮她把靠垫摆好，“你先回房，我倒好温水给你送过去。”
羽墨走回房间时，回头看了一眼，宇正在认真地收拾茶几，动作轻快，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她忽然觉得，那些因为生活习惯不同而产生的摩擦，就像草莓表面的籽，看着有点硌人，可放进嘴里细细品味，反而成了独有的风味。
躺在床上，听着宇轻轻敲门送水的声音，羽墨笑着接过水杯。窗外的月光正好落在杯沿上，亮闪闪的。她知道，以后的日子里，肯定还会有新的碰撞，但只要他们像现在这样，愿意坐下来好好，愿意为对方多走一步，就没什么解决不聊。
毕竟，好的感情不是生就完美契合，而是像两颗互相打磨的石子，在一次次温柔的碰撞里，慢慢找到最舒服的角度，一起铺成一条通向未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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