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刚被推开，就见轩辕治从软榻上猛地站起身，手里还端着半杯酒，动作太急差点把酒杯晃倒。他穿着件宝蓝色锦袍，领口松着两颗扣子，脸上带着几分酒意的潮红，几步就冲过来，一把揽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差点把我勒得喘不过气：“哎呀姜叶！你可算露面了！前几我往你家跑，姜风那老古板总你要静养，连门都不让我进，我还以为你真要躺到明年呢！”
我拍着他的背笑：“我你还不知道？命硬得很，这点伤算什么？也就是在家待得快发霉了，就盼着跟你们来红颜阁热闹热闹。”
两人刚松开，身后就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 —— 楚惜音提着淡黄色裙摆走了进来，她的裙子上绣着细碎的白梅，头发松松地挽了个髻，垂着两缕碎发贴在脸颊旁，看着娇俏又灵动。一进门她就快步走到周华身边，伸手轻轻捏了捏周华的胳膊，娇声道：“你可算想起我了，前几谁要来陪我的？转头就没影了。”
周华连忙抓住她的手，凑到她耳边声哄：“这不是姜叶醒了嘛，我不得先陪我兄弟？回头我来，给你带城西那家的糖糕，好不好？” 楚惜音被他哄得眉开眼笑，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碰了一下，惹得周华笑得合不拢嘴。
“行了行了，别在这儿撒狗粮了！” 我笑着摆手，转头看向秦拂月，“秦姑娘，我要的红月姑娘呢？可别让我等急了。”
秦拂月走到我身边，指尖轻轻蹭过我的袖口，眼神里满是狡黠：“姜少爷别急啊，您平安归来这么大的事，总得有点挑战才有意思，不是吗？” 她抬手拨了拨鬓边的金步摇，声音压得略低，“红月姑娘是第一次露面，性子也特别些，不爱金银，就喜欢诗词。今晚一楼正好要办场文比，谁能写出让她满意的诗词，就能做她的第一位入幕嘉宾 —— 姜少爷文采出众，这点挑战，肯定难不倒您吧？”
我挑了挑眉，心里觉得有趣：“哦？还有这规矩？我倒要试试。”
周华立刻凑过来，端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酒液溅出几滴：“那我可不能让你独美！不定红月姑娘更喜欢我这风格的呢？你可别生气。”
“你敢！” 楚惜音立刻掐了他一把，鼓着腮帮子道，“刚还只喜欢我，转头就想抢别人，喜新厌旧的臭男人！”
周华连忙告饶，搂着她哄了好一会儿，才让楚惜音消了气。轩辕治则搂着身边的一个绿衣姑娘，晃着酒杯笑道：“这种文雅事我就不掺和了，我还是陪着我的可爱喝酒舒服。不过我也加个彩头 —— 前几在暗市花大价钱淘到一瓶醉流霞，谁赢了，这酒就归谁！”
“醉流霞？” 我端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 这醉流霞是范家的独家精酿，当年范家倒台后就断了传承，怎么会出现在暗市？看来范家余孽藏在暗市的消息，果然没错。我很快恢复平静，笑着道：“那我可就却之不恭了，这醉流霞，我势在必得。”
楼下的哄闹声越来越大，秦拂月笑着引我们往楼下走：“文比要开始了，咱们去看看红月姑娘吧。”
刚走到三楼廊道，就见一楼舞台的帷幕缓缓落下，一抹红裙突然出现在舞台中央 —— 正是红月姑娘。她穿着一身正红色的纱裙，裙摆上绣着暗金色的流云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像一团跳跃的火焰。头发梳成了大气的飞髻，只插着一支红宝石簪子，脸上蒙着一层薄如蝉翼的红纱，遮住了鼻子以下的部位，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清冷又灵动的气质，明明身处青楼，却透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不凡。
“女子红月，初次登台，” 她的声音清亮又柔和，透过楼下的喧闹传过来，竟格外清晰，“从便盼着能有位如意郎君，为我写一首专属的诗词。今晚，还望各位公子不吝笔墨，若有能让我心动的作品，红月愿以薄酒相陪，做他的入幕嘉宾。”
话音刚落，她便随着突然响起的琴音起舞。红纱裙摆旋转开来，像一朵绽放的红梅，她的动作轻盈又灵动，时而像蝴蝶点水，时而像流云舒卷，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引得楼下的客人纷纷叫好，不少人已经急着喊店二拿笔墨纸砚。
我靠在廊道的栏杆上，看着楼下热闹的景象，笑着对秦拂月道：“秦姑娘这生意做得真精明，十两银子一首诗词，今晚怕是要赚翻了吧？”
秦拂月掩嘴轻笑：“姜少爷笑了，这也是为了给红月姑娘选个好归宿。” 她让人拿来笔墨纸砚，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姜少爷，该您大显身手了。”
秦拂月看着姜叶低声道：“对了，今晚可能只也有您几位的身份可以在虎口夺美人了，对面暗香阁房间的贵宾是礼部尚书的大公子黄嗣安，记仇的很呢，貌似之前您“行侠仗义”还揍了人家一顿呢。”
我听闻笑着略显嚣张的回道：“事情事情，什么玩意，强抢民女的狗东西，亏他爹是还是礼部尚书，不用放在心上，这种事情我碰见他一次打一次。”
内心想到：“这个坏种，看来一会找机会碰一下他看看他的反应。”
我坐在桌边，接过毛笔，指尖沾了沾墨汁，却没有立刻下笔，而是转头跟周华、轩辕治打趣：“你们，我写首什么诗，才能让红月姑娘心动？”
周华凑过来，抢过我的毛笔在纸上画了个丑丑的人：“不如写首打油诗，简单直接，不定红月姑娘就喜欢这个调调。”
“去你的！” 我笑着把他推开，重新拿起毛笔，目光落在舞台上依旧起舞的红月姑娘身上。月光透过二楼的窗户洒在她身上，红纱泛着淡淡的光泽，那双明亮的眼睛在薄纱下格外动人。我笔尖一动，墨水在纸上缓缓晕开，一首诗渐渐成型 —— 既有她的灵动，又有她的清冷，更藏着几分只有懂的人才能察觉的心意。
旁边的楚惜音和绿衣姑娘正给周华、轩辕治斟酒，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跟我吹牛，时不时调侃几句楼下写不出诗词急得抓耳挠腮的客人，廊道里的笑声混着楼下的琴音和叫好声，格外热闹。我写完最后一笔，放下毛笔，看着纸上的诗句，嘴角忍不住上扬 —— 这红月姑娘，还有这醉流霞背后的线索，今晚倒是没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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