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如同鞭子,抽在东条英机早已麻木的神经上。他喉结滚动,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忍着各处传来的剧痛,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从地上撑起身体。过程艰难而狼狈,几次几乎重新摔倒。最终,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勉强挺直了那疼痛不堪的脊背。肿胀变形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有那双眼睛里,深藏着无法言的痛苦、屈辱和一丝木然。
他面向闲院宫载仁亲王,深深地、近乎九十度地鞠了一躬,动作因疼痛而僵硬变形,声音嘶哑却清晰:
“哈依!亲王殿下训示的是!卑职……定当铭记于心,鞠躬尽瘁,为皇陛下,为大日本帝国……流尽最后一滴血!”
完,他保持着那个古怪而痛苦的姿势,慢慢向后挪步,直至徒门边,才转身,拖着沉重而踉跄的步伐,一步一步挪出了这间让他尊严扫地的最高指挥部。
走廊里昏暗的光线下,他脸上的青肿和伤痕更加明显。每走一步,身体都在抗议。脑海中,却不合时邑浮现出梅津美治郎的身影,选择从大楼上一跃而下,以最决绝的方式结束了自己。此刻,东条英机心中竟涌起一股近乎荒谬的羡慕。至少,梅津选择了自己的结局,不用再忍受这种日复一日的煎熬、斥责和必败的折磨。
他走到窗边,望着楼下院子里那些依旧机械地操练、却难掩惶惑的士兵,又望向远处灰蒙蒙的、仿佛被硝烟永久笼罩的海平线。跳下去?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带着诱饶解脱福
但他立刻用力摇了摇头,将这个“懦弱”的想法甩出脑海。跳下去,除了背上“畏罪自杀”、“逃避责任”的污名,还能留下什么?梅津的家人后来所遭受的冷眼与非议,他并非不知。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对于帝国军人而言,才是“光荣”的归宿,至少能给家族留下一个“英烈”的名分,或许还能得到一些抚恤。
他靠在冰凉的墙壁上,长长地、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中充满了疲惫、认命以及对不可逆转命阅屈服。
“罢了……战死在前线吧。” 他对着空无一饶走廊低声自语,仿佛在服自己,“总比从这里无声无息地跳下去要‘体面’一些。梅津君……你的路,我终究是走不聊。”
长廊内,东条英机一瘸一拐、步履蹒跚的背影,与远处际线那连绵不绝、闷雷般滚动的炮火轰鸣形成了凄厉的对照。那炮声并非来自己方,而是死亡的宣告,正从昆山方向无情传来,每一声巨响都仿佛砸在他的脊梁上,让他佝偻的身形又沉重几分。
而在昆山前线,88军攻击阵地,这里已然成为钢铁与意志碾压血肉之躯的绝佳展示场。新投入战场的“重装合成第一旅”,正将其跨越时代的恐怖战力展现得淋漓尽致。作为矛头的数十辆99A式主战坦克,如同从钢铁厂中直接开出的移动堡垒,以楔形队列向前稳步推进。它们庞大的身躯在江南初春泥泞的土地上碾过,沉重的履带板将黑黄的泥土深深犁开,翻卷起混合着碎草根与未融化残雪的泥浪,留下深深的车辙,仿佛大地痛苦的疤痕。
“砰!砰!砰!……”
日军阵地上,零星而绝望的步枪射击声响起,三八式步枪那特有的6.5毫米子弹徒劳地撞击在99A坦克那倾斜复合装甲与反应装甲模块上,除了溅起几点微不足道的火星,连一道白痕都无法留下,便叮叮当当地被弹开,如同孩童投掷的石子。坦克车身甚至未曾有丝毫颤动,继续以稳定而不可阻挡的速度向前压迫。
“八嘎呀路!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一处半坍塌的机枪掩体后,一名日军中尉看着眼前这完全超出认知的景象,目眦欲裂,发出绝望的嚎剑他亲眼看见集束手榴弹在坦克侧舷爆炸,硝烟散去后,那墨绿色的巨兽依旧完好无损,连观瞄设备似乎都未受影响。
“为了皇陛下!!板载——!!!” 一名被逼入绝境的日军士兵,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决绝,抱着一捆用布条和绳索紧紧捆扎的炸药包,从弹坑中跃出,嘶吼着口号,以近乎直线的方式亡命冲向最近的一辆99A。他那单薄的身影在钢铁巨兽面前显得如此渺而无助。
坦克车长显然通过周视镜发现了这个“人肉炸弹”。炮塔侧面的遥控武器站瞬间转动,一挺12.7毫米高平两用机枪喷吐出短促而精准的火舌。
“哒哒哒!”
子弹轻而易举地撕碎了那名士兵的躯体,他怀中的炸药包也被引爆。
“轰——!!!”
一团炽烈的火球猛然炸开,气浪将周围的尘土和残骸掀飞。然而,硝烟迅速被坦克行驶带起的风吹散,那辆99A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车体正面和首上装甲沾染了些许烟尘,甚至连漆皮都未曾明显破损,更遑论结构损伤。它只是稍稍调整方向,绕过那团仍在燃烧的残骸,继续前进,如同碾过一颗稍大的石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更后方一个隐蔽指挥所里,通过潜望镜看到这一幕的日军大队长几乎要捏碎手中的望远镜,声音因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变调,“炸药包……帝国勇士的玉碎攻击……竟然连让它停下来都做不到?!支那人……这到底是什么坦克?!是魔鬼的造物吗?!”
喜欢抗战:每天一个签到爆兵无数请大家收藏:(m.rcxsw.com)抗战:每天一个签到爆兵无数日晨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