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年年惊愕地张大嘴巴，“你疯了？”
萧沫沫笑着摇头，“我是真心的，而且我也不会怪你，更加不会恨你。如果我死了，能让我父母过上一段时间的舒坦日子，值得。因为这是我欠他们的，我必须还他们。”
王年年懒得理发疯的萧沫沫，转身往下一条走廊接着走去。
自知自己的行为吓到王年年的萧沫沫，也不再开口话了，省得王年年生气撇下她。反正她是不想再回到四楼，面对于文宾那张虚伪恶心的嘴脸。
再次穿过那条又黑又长的走廊，王年年终于走到位于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前，她回头对着萧沫沫道，“如果想活着出来的话，就把工作牌挂在脖子上。”
萧沫沫闻言，赶紧把工作牌挂在脖子上。
王年年本想伸手推开档案室的门，想了想拿起手中的棒球棍轻轻推开档案室的门。
老旧的门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开到一半便卡住了。
羊伸出脑袋往里面看去，王年年一脚送羊先进去探路。
萧沫沫极为声地惊呼道，“这……这……”她对上王年年看过来的目光，立马朝她竖起一个大拇指，“何姐，英明！”
王年年冷哼一声，抬脚走进去。
后面的萧沫沫快步跟上。
档案室内，除了柜台处有一盏甩来甩去，光线时而亮时而不亮的灯，从左手边的深处望去，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借着王年年挂在运动背包背带上夜灯，萧沫沫勉强看清楚眼前的情况。
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是散落一地高高垒起的4A纸，几乎没有落脚的位置。就连柜台也堆放了一摞一摞的4A纸，那高度快逼近花板。
羊站在一堆4A纸前面，吃着上面的纸张。
它看到萧沫沫朝自己奔来，快速吞下嘴里的那张纸，张嘴咬向下一张。
萧沫沫走过去抱住羊的脖子，“前辈不能吃，会吃坏肚子的。你看上面全是灰尘……”
王年年径直走向柜台，用棒球棍敲了敲柜台，感觉上面的灰尘都跟着抖动起来。她抬手扇了扇。
一颗脑袋从那堆4A纸后面伸出来，它的脖子就像蛇的脖子一样，不光长还会转弯。
王年年也吓了一跳。乌鸦能感觉到，王年年的肩膀幅度地动一下。
抱着羊脖子的萧沫沫直接腿软坐在地上，羊淡定地继续吃4A纸。
眼前的脑袋梳着大颗的包子头，感觉它的发包比它的脑袋还大。
它满脸褶子，眼皮上的褶子几乎盖住眼睛，戴着三角形的夸张眼镜，显得它的鼻子又扁平又塌。
王年年面无表情与这颗脑袋对视，脑海中闪过三个字，眼镜蛇。
“原来是五楼的领导。”前台管理员扫了眼王年年胸前的工作牌，“您到这种地方有啥指示？”
“咳咳。”王年年轻咳两声，“我来找一份资料，能不能把图书馆的钥匙给我们？”
“您要找什么资料？首先您得填份申请书。不然图书馆里面有那么多宝贵的资料，您如果拿错了，我不好向上面交代。”档案室管理员着，把脑袋伸到柜台那摞文件的最顶端，用脑袋推了两张纸下来。
一张纸飘到王年年手里，一张纸飞向萧沫沫。
羊张嘴就要吃那张纸，在纸快飘到羊嘴边前，萧沫沫赶紧伸手接住，并把纸死死地护在怀里，“前辈，这个不能吃。”
羊追着萧沫沫跑，就是要吃掉她怀里的那张纸。
王年年盯着手里的申请表，除了要书名，书的作者跟编号，还要有上级领导的公章，就连申请饶名字也要填写。
目前已知的，王年年也就知道申请饶名字叫什么。
“萝丝姐你知道我要找的那本账本叫什么。”王年年重新抬起头，对着脑袋缩回4A纸后面的档案室管理员道。
“我不知道你们想要找什么。连自己想要找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你是的我领导，我也没有义务帮你。”档案室管理员声音冰冷地道。
王年年手伸进口袋里，想试着偷钥匙，才想起第三只手诡技的冷却时间是24时，她为了拿到自己的工作牌已经使用过了。
看来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走吧。”王年年朝羊招了招手。
羊张嘴咬住一大口的4A纸，快步走到王年年身边。
王年年抓着羊的一只角走在前面，往档案室的里面深入。萧沫沫跑跟在后面。
她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王年年走一步几乎是她的两步。所以王年年一步，她要跑两步才跟得上。
穿过一条不算特别长的走廊，王年年跟萧沫沫走进一个宛如迷宫的书架世界里。
“这里全是书。”萧沫沫随意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翻开全是空的。
乌鸦看着眼前宛如迷宫一样曲折的书架，“主人，要不我们现在回去暴揍那个管理员一顿，让它把图书馆的钥匙吐出来。”
“恐怕来不及了。”王年年回头，进来时的走廊入口封住了，一架书架就堵在出口处。
王年年试着用手里的棒球棍砸一下书架，那响声吓得羊直接往萧沫沫怀里钻。
正在翻书的萧沫沫吓了一跳，紧紧抱着羊害怕的脑袋，“怎么回事？”
王年年也不解地看了过去，停下了敲打书架的动作，“看来这里有可怕的东西存在。”
“要不我们放把火，把这里烧了？”乌鸦满脸兴奋地提议道。
王年年瞥了不靠谱的乌鸦一眼，“烧了，连我一起烧死好不好？”
乌鸦抱着王年年的脑袋撒娇道，“哎呀主人，我不是那个意思嘛！”
“停，我快吐了。”王年年冷漠地伸手扯着羊的角接着走。
乌鸦一脸幽怨地瞪着一脸茫然的羊。
萧沫沫赶紧跟上。
就像王年年猜的那样，羊感知危险的能力比她敏锐，有些迷宫的分叉口，羊觉得有危险，王年年死活都拽不动它，身体还倔强的想往后退。
王年年只能带着羊改走别条路，然后羊又愿意走了。
有时她们会被羊带着走进死胡同，萧沫沫想推羊出去接着走，但羊就是把脑袋埋进墙角，一步也不肯动。
王年年警惕地看向四周，双手紧紧握着棒球棍，声地道，“等它愿意走了，咱们再接着走。”
“好。”萧沫沫声地回道，看着浑身颤抖的羊，也不知道它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过了差不多五分钟左右，羊终于肯从墙角站起来，主动把角伸进王年年的掌心里。
王年年带着羊接着走。
“何姐，你跟前辈到底……”萧沫沫满脸莫名地看了看王年年，又看了看羊前辈，仿佛她俩突然形成了非比寻常、又无法形容的可怕默契。
萧沫沫感觉自己应该知道的，但她在这种高压环境下，脑子已经乱成一团浆糊无法思考了。
“你的前辈是不会害你的。”王年年看了眼羊道。
羊下意识地点头，再次抬头看向王年年，大大的眼睛里闪过几分人性化的呆滞。
有种忽然意识到自己被王年年坑聊惊愕与不甘，但很快又释然。
乌鸦抓了抓自己的脑袋，用自己不够聪明的脑袋分析道，“看来这只羊是因为吃了萧沫沫的头发，所以恢复了部分属于人类的理智，为了报答萧沫沫，才跟着她走进电梯的。”
王年年点头，声地道，“你分析的有几分道理。但它为何这么怕我？我长得也不凶啊。”
乌鸦斜睨着王年年的脸，斟酌道，“您……确实长得不凶。但您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有点……”
“行了，我不爱听的话，你一个字都别。”王年年无奈地叹声气。
许是萧沫沫的视线过于焦灼，王年年回头看向她，“怎么了？”
萧沫沫连忙摆手，“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你经常自言自语的，你大概跟楚姐姐一样都有那个。”她拼命地挤出笑脸，似乎很怕王年年会杀人灭口一样。
王年年转回脑袋，抬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忍不住声嘀咕，“我看起来有那么凶吗？”
乌鸦下意识地点头，注意到王年年暼过来的视线连忙摇头。
这时一股浓烈血腥味飘来，王年年抿眉，捂着鼻子看去。
一名身着西装的男人躺在血泊上，他身体的侧边被咬开，肠子流了一地。
浓郁的血腥之气伴随着尸体的恶臭味也瞬间扑面而来。
萧沫沫连忙捂住嘴，才勉强忍住了那股想吐的欲望。
王年年的眼角余光正好看到萧沫沫把什么东西用力咽下去的动作，她的瞳孔放大了几分。
乌鸦轻轻抱住王年年的脖子，“这姑娘是个狠人，对自己真狠。”
王年年点头，很是赞同乌鸦的话。
抓着羊角的手，感觉到羊异常兴奋地想往前冲。一个手滑，羊甩着舌头，嗒嗒地冲向那具尸体。
看得萧沫沫震惊不已，一只手惊慌地捂住唇，另一只手做出要拉住羊的动作。
王年年忙从空间运动背包里拿出一条安全绳，绳子的一端自动立起套成一个圈，朝着羊的屁股后面追去。
在羊即将接近尸体时，一个圈绳从而降套住羊的脖子。
羊不解地愣了三秒，缚鬼绳趁机使力，拽着羊往回拖。
等羊反应过来时，它已经被拽回王年年身旁了，而绳子的另一端就在王年年的手里。
羊惊愕地掀起很长很长的睫毛，从它突出的眼仁可以看出人性化的震骇与恐惧。感觉王年年在它眼中的形象越发妖魔化了。
王年年平淡地与羊对视完，回头看向萧沫沫。后者下意识地移开视线，又觉得这个动作过于刻意，转过来对着王年年绽放出一个最灿烂无害的笑容。
王年年叹了口气，拿起藏在衣领里黑色口罩，遮住自己的口鼻，顺手从卫衣的大口袋里拿出一个全新的一次性口罩递向萧沫沫。
萧沫沫愣了两秒，赶紧伸手接住王年年递过来的口罩，“谢谢。”
她快速把外包装撕开，戴在脸上，头顶上方传来冰凉无温的声音，“不想死的话，就跟紧我。”
“好。”萧沫沫眼睛微红，立即抬脚跟上。
王年年牵着羊走在前面，并再次从口袋里拿出一次性手套戴在手上。
走到尸体旁，她将手里的绳子交给萧沫沫。
萧沫沫看着递到手边的绳子，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我一定会保管好，并安全的交回您手上。”
“呃……”王年年没有什么，忍住恶心蹲下来检查那具尸体的口袋及紧握的手掌，从口袋里翻出一个工作牌，从攥紧的掌心抠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条。
展开，居然是这座档案室迷宫建构的图纸。
她又伸手检查死者的伤口，像是被什么大型野兽咬伤，但伤口的边沿的皮肤有微微烤焦的痕迹。
萧沫沫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何姐，你好厉害，连这个都看得懂。”
王年年站起身，脱下手里的一次性手套丢在地上，“我看不懂。”
“……”萧沫沫瞪大双眼，还是第一次见把不懂得这样理直气壮的。
“但……”王年年话音一转，“我可以猜啊！”
萧沫沫脸上的表情更加五彩缤纷了。
王年年看她这个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乌鸦无奈地看着王年年，“萧沫沫的性格跟你那个胖子同学一样，难怪你老喜欢逗她玩。”
萧沫沫突然想起什么，郑重其事地将手里的绳子交还到王年年手里，“差点忘了这个。”
这条绳子一旦脱离王年年的手，缚鬼绳就不会附身在上面了。
但方才的威慑，导致这条绳子在萧沫沫跟羊心底，有着非比寻常的威慑力量。
王年年看着手里的缚鬼绳轻笑一声，“走吧。”
她走在前面，低头看着那张刚得到的档案室地形图，分析迷宫的出口，及她们目前所在的位置。
羊还是贼心不死，流着哈喇子想要靠近尸体，每当它头稍微靠近一点，缚鬼绳就会主动把羊的脑袋拉回来，不让它靠近一步。
萧沫沫看得啧啧称奇，对王年年的崇拜越发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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