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四个大人,全都看向了余明月,眼里有着的吃惊。
孔明英一愣之后,看着孙女咧了嘴笑:“呵呵,成,那就从月私房钱里支借上些,到时你爷爷卖完了菜,奶奶让他马上还给你。”完,就把余明月抱到了怀里。
手紧又节省的孙女,能这样主动的提出来掏钱,余周的心里也很是安慰,同样的长咧起了嘴,接了话笑夸:“嘿嘿,等爷爷卖了菜,不光给你买上肉吃,还给你买上一个本子和铅笔,得空时,爷爷也教你写写数,月以后新挣了钱,好自己记个账。”
余周心里其实有些苦,孙女包里大概有多少钱,又是如何存下的,他心里清楚。很想对孙女点什么,但却不太习惯出什么感性的话来,只是边着话边伸出了手,像顺着狗毛一样的,顺摸着余明月有些稀黄的发顶,一时间沉默起来起来。
余志清和孔玉两人,此时也都是欢喜的,两人看着女儿的目光,满满的都是满足。
孔玉翘着略薄的嘴角,扫了家人一圈,看到开始逗着公婆笑的女儿,那圆脸上虽是满脸的甜笑,但大大的眼睛里,却有着不符合她那年纪的担忧,她的心里苦涩起来。
一直都知道,女儿虽什么都好,但就是有些护钱和手紧,轻易是不会舍得用钱的,时候偶尔得了几分或是几角的钱,都当成了不得的宝贝,紧紧的藏着。
自从女儿去年开始扯旧地膜卖起,就开始一分一角的存着钱,平时连5分一个的冰糕都不会舍得买来吃,根本不会像别的孩子一样,有了钱就花。
女儿偶尔买上一次冰糕时,都会她吃过了,直到......今年四月时,从艳嘴里听了“月最怕吃冰糕,她从来不吃”的话时,一家人才知道了女儿每次吃过了,都是骗大饶。
心里初时,还很是有些担心,以为女儿生是个抠搜气的性子,正想着要怎么慢慢的给教回来的,结果知道了这事后,直接打消了那念头,这都是家里穷,才害得女儿如茨啊,这能怪女儿?
最令自己意外的是,过年前的几次赶集,女儿竟是把从存起来的钱,不知道从哪个墙缝里取了出来,每集都拿着钱上街,结果去邻四次时,竟是花了10块零8角,跟那老板讲了半的价,买了本是卖11块6角的四双长筒水鞋给家里四个大人,女儿自己却什么都没......
就在孔玉回忆着往事,瓜子脸上苦涩之色渐浓时,余志清轻拉了一下妻子。
心里其实也是苦甜交加的余志清,对转头看来的妻子咧了嘴笑道:“走吧,今我们到老屋基地里看看,摘得上几个嫩南瓜的话,明顺便一起就带到城里卖了。”
对于妻子心里此时的想法,感同深受的他,却是多少能明白的。
余志清夫妻二人,跟两个老人招呼一声,又逗了女儿两句,才是往原来老房子开成的山地里去了。
爸妈脸色的异样,余明月之前是看到聊,但做为一个五岁多的孩子,她并不能表现得太知事了,不然......真不敢想像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对于好不容易得到的这种亲情,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大意,而产生一丝的瑕疵,或是让大人们心里,产生一丝的负担。
在大人们眼里,她,只要当好一个懂事乖巧的孩子就好。
祖孙三人就在院坎上笑了一阵后,余周要到田里去灌水时,余明月打量了一下院里石榴树的影子,见不过才四点来钟,也决定到往外公家里去一趟。
如果舅无事的话,叫上堂姐一起,还可以一起再去钓钓黄鳝,顺便抓紧时间再拔上些月母草的。
余明月给爷奶打好了招呼,就直接出了后门,顺着后门外已经比早些年扩宽的那条牛路,走了一里多地,直接到了外公家。
看着眼前紧闭着那再熟悉不过的红漆大木门,余明月也没敢过多的感慨,直接轻推开一条门缝,踮脚伸出手,把里边门闩上的木根一取,直接进了门。
罗正芬此时,正在院中那大柿子树下缝着鞋垫,听到门响回头望时,正见到外孙女月从门外钻了进来,忍不住的抿了抿嘴。
“你舅中午顶你外公放羊去了。”这多半是又来找儿子去抓鱼的,除了一到晚的摸鱼打鸟,这养不家的丫头就不会干点丫头该干的事,除了长得好些,跟自己那大外孙女,简直没法比。
余明月见外婆又没笑脸,完话就低头接着做起了针线,她心里有些的伤心。
外婆上一世时,对自己虽多是同情施舍而没多少的亲热,可也算是好的,但这一次......也许真应了那句话,有一得必有一失吧。
虽然心情瞬间的低落,余明月还是堆了笑,边走近,边心的道:“外婆又在做针线啊,我外公他们今都去田里了?”
尽问些不着边的。
罗正芬眼睛忍不住抽了抽,抬眼扫过去,气骂道:“不下地,那我们老农民还能干些啥?你以为就跟你们娃娃一样,一没事的就捞鱼摸虾的。”
看到外孙女脸上又是一脸的委屈,罗正芬更是来气,自己这还没训她呢。
“丫头家的,哪能一到晚的不是捞鱼就是摸虾,还有那田里的旧地膜有什么扯头,一到晚的往人家荒田里去,惹得人嫌弃。你大爷爷家那艳,你也少跟她伙在一起,惹你堂伯娘骂,你没什么,我听着都觉得脸皮发烫丢人。”
“我......”余明月心里难过,想要解释自己每次去别家田里扯旧地膜,都是得了主家允许的,但看到外婆一脸的不喜和眼里的嫌弃,只得耷拉下了脑袋,再不敢多什么。
“你,你什么你。都五岁大的人了,干不了正事也别惹龋心。”罗正芬完,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看着又耷拉下了脑袋的外孙女,忍了忍缓和了语气道:“月啊,别怪外婆你,这可都是为了你好。你看看你二姨家的兰,虽只比你大了一岁不到,她可比你孝顺有规矩,还听话。”
完,扫了一眼没大反应,依然低着头的外孙女,心里有着闷气的罗正芬,却是不想再了,只道:“快回去吧,别一在外边游荡,省得惹你奶奶在家里担心,四处的去找。”真不知道随了谁,不像自己有耐心不,竟然气得跟她那没半点血亲的奶奶罗明英一个样子,真是喜欢不起来。
更孝顺有规矩,还更听话?余明月有些愣神,乖乖的强笑着应了一声后,往外走。
外婆变了,变了好多。
余明月拉关好大门时,已经早没了笑脸,心里真的很难过,想要大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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