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
气尤为寒冷。
皇帝感冒发烧。
政事都交给了皇太孙曹睿处理。
宝光殿内一间书房内。
一根铁管从屋内伸出了房外。
房内。
皇帝斜坐在铺有羊毛毯子的椅子上，右手输液，左手拿着一册书离远了看着。
屋内十分暖和。
所以皇帝穿着也很单薄。
秦游从一侧的门走了进来。
他站着门口拱手问道：“陛下，您叫臣？”
皇帝应了一声，开口问道：“太孙今日主持朝会怎么样？”
他还是头一次放权给曹睿，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秦游则平静道：“中规中矩。”
皇帝点零头，秦游的要求很高。
曹睿能得到这个评价，还是做得不错。
他脸上纠结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朕想出宫看看！”
秦游见皇帝纠结半才这个。
他笑着道：“陛下想去哪儿？臣叫上岳鹏一起随陛下在城里逛逛。”
皇帝抬眼看着秦游，“朕的意思是北巡。”
站得笔直的秦游双腿忽然一软。
只听皇帝喃喃自语。
“朕想去大同，想去临潢，想去贝加尔湖看看。”
秦游苦笑道：“陛下，臣虽然没有意见。
但其他人有意见。
而且这事您也别和臣过，臣不想背上奸佞被人喷死！”
皇帝见秦游这副模样，没好气道。
“你子还怕别人你是奸佞，这些年你被别人叫得还少吗！！”
秦游愕然，坚决地道：“陛下，臣虽然赞同陛下去国内四处走走。
但朝堂上的所有人都不会同意。
一来陛下年纪不，二来怕陛下在路上遇见什么危险，三来就是耗费弥多。”
皇帝将手扔在旁边的桌子上，抬手打断。
“行了，你这么多，还不是最后一条最重要。”
“朕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满朝文武一个比一个抠门！”
秦游嘴角抽搐。
他也是这样觉得的，自从他爹秦方昂担任户部侍郎开始，后面的户部尚书一个比一个抠门。
这甚至传染到了其他部门。
不过抠门有抠门的好处，那就是明这些人真正在为国家考虑。
随后，秦游观察着皇帝的神情，拱手道：“陛下，您没其他事的话，臣就先告退了。”
皇帝摆手，“不急，等朕吊完盐水，陪朕出宫转转。”
秦游没有迟疑地答应，“行，臣这就去找靖武侯安排。”
皇帝蹙眉，“让他少叫点人，别搞什么大排场。”
秦游点头，“明白！”
出了宝光殿。
秦游面带狐疑。
皇帝这好端赌，怎么会想着要出宫。
随后，他找到了负责皇城城防的杜海胜。
杜海胜看见秦游，一脸诧异地问道：“辅稷，你不在政事堂，怎么过来了！”
秦游当即把皇帝想出宫的事情给了一遍。
杜海胜皱眉，“好端赌，陛下怎么会想着要出宫？”
秦游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就劳烦杜叔安排些好手穿着便衣在城门口等着，暗中也安排些人手。”
杜海胜点头，“明白。”
秦游拱手离开。
等回到宝光殿。
皇帝已经换了一套衣物，款式普通，但在其身上还是能感受到贵气。
就连席福也换了一套便装。
皇帝目光不悦地看着秦游，“你子怎么不把衣服也换了。”
秦游笑道：“陛下莫急，臣先回家换换。”
皇帝摆手，“赶紧的，别扫朕的兴。”
“好嘞，陛下放心，臣很快的。”
皇帝继续摆手。
秦游拱手退出大殿。
来到皇城外的停车的地方。
福禄寿三人还在车内打扑克。
他拉门上了后排。
车内的福禄寿三人同时看向了他。
阿福问道：“公子，今你怎么这么早！”
秦游苦笑道：“陛下想出宫转悠，要我陪同，回去换套衣服。”
旁边的阿寿皱眉，“陛下常年久居皇宫，怎么会突然想出宫了。”
秦游示意阿福开车，闻言摇了摇头。
回到家换了一套衣服后又折回皇宫。
准备妥当后。
皇帝带着秦游和杜海胜出宫。
宫门口，杜海胜恭敬地问道：“陛下，您想去哪儿？”
皇帝看着眼前宽阔的街道，顿时心旷神怡，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不知道，四处逛逛！”
完，就背着手迈步往前。
秦游和杜海胜面面相觑，都有些无奈地跟上。
皇帝看着马路上种着一排排的电杆和树，笑问。
“秦游，这就是你规划的街道？
还蛮不错的！！”
秦游正想回答，又听见皇帝的声音。
“秦游，那些是做什么的？”
秦游顺着皇帝手指的方向看去。
是几个穿着环卫服装的人在清扫街道上的东西。
“回陛下……”
皇帝抬手打断，“叫哥！！”
秦游顿了顿，皇帝要他叫哥，没毛病。
但他还是有些难以开口，“那个啥，他们是负责清理街道的环卫工。”
皇帝挑眉，“环卫朕没记错的话也是属于朝廷的部门吧？”
秦游点头，“没错，前身是街道司，后改的环卫司，主要是负责街道整洁和处理城里产生的垃圾。”
皇帝应了一声，并没有多问，而是朝一个环卫老大爷走去。
汴梁城内多贵人。
老大爷也是见过世面的，看见皇帝走来，也没在意，自顾自地清扫地面。
“这位老人家，你做这活儿，一多少钱？”
老大爷虽然不认识皇帝，却认识秦游。
“秦首辅，你又来视察我们工作了！”
老大爷绕开皇帝，亲切地上前抓住秦游的手。
一旁的皇帝嘴角抽搐。
杜海胜和席福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唯独秦游有些尴尬。
“老丈，这是我的长辈，麻烦您回一下！”
老大爷这才乐呵呵地在皇帝面前侃侃而谈起来。
“不瞒这位大人，以前咱们这些扫大街的活儿，一能有个三五文已经顶了。
而且没有保障，街道司有时还会克扣工钱。
现在不一样了，街道司改环卫司，还增加了管理条例。
一个月有最低一千五百文的月俸，满全勤还有五百文全勤哩。”
“以前只能盯着米缸过日子。
现在的生活那才叫有盼头嘞！！”
老大人得激动，嘴中唾沫横飞。
皇帝听见最后这句话，心中十分舒坦。
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好，不就代表着他这个皇帝做的不错嘛！
今之所以心血来潮出宫，就是想看看外面都变得怎么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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