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只要不跟胡家人打交道，那办事能力就是一等一的，不出两三，他就把明宣礼看中的那栋楼的前世今生都给扒拉出来了。
明宣礼只是想知道这个楼会有什么问题，十五连那地方这些年闹出来的传闻都给整明白了。
信息量之大，从儿女情长到江湖恩怨再到鬼怪异志都让给他给搜罗了一遍，且能讲给明宣礼听的，还都是他已经筛选之后的靠谱精华版。
“一个时辰不到，你都讲了三个话本了，还有？”
明宣礼发现十五办事啰嗦了，以前三句话就汇报完一切，多简洁明了啊。不是他性子木讷，不爱话的吗？啥时候变话唠了。
“还有个坊间的八卦，属下觉得不像是空穴来风。”
明宣礼喝口茶，看看一边儿的沈婉儿，见她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十五，满脸期待的好奇会是什么八卦。
当即从善如流的让十五接着讲。
听当地的老人们，那楼是几十年前，一个从外地来的富商建造的。为了选这块地方，在镇子上转了许久，挑挑拣拣的，最终选择了那里。
几十年前的镇子，刚遭了大难，镇子上的人死的死，逃的逃，根本不像现在这般繁华，甚至都有些冷清。
哪怕是集市上都没几个人走动，铺子也就那么零星的几家还开着门。
按，他想要什么地方不能，偏偏选了距离主街稍远的一块空地，从无到有建造了这座楼。
据，只是因为自家的闺女喜欢，他便找人盖了这么一座不知用处的楼。
百姓们纷纷猜测，盖这么气派的楼可能是要做什么大生意，像是客栈、酒楼之类的。
楼盖得很慢，几乎是花了一年才盖完，其中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拆了盖，盖了拆。工匠们每都在背地里骂他这人像个疯子，又被钱财给的心花怒放，卖力干活。
如此反复了一年，在工头儿即将崩溃之前，富商终于满意了。交工的那，富商特意喊了闺女来验收。
富商跟在带了面纱的闺女身后，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看了一大遍，终于点头没问题了。
原本事情就此落幕，但，却只是刚开始。
这个楼虽然位置偏僻了些，但也属于闹市区，在这样的位置盖这样的房子，大家都以为是要开什么生意。
没想到，历经一年，花费了无数精力与金钱而建造的楼，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闺女抛绣球……
一年的时间，经常往来于镇上的百姓都见识到这个富商的实力，许多百姓慕名而来，只为了可以平步青云，一步登。
抛绣球那，楼前人潮汹涌，擦肩接踵，一人滑倒带倒一大片。富商的闺女，戴着面纱看不清楚样貌。
弱风拂柳的身子站在三楼的栅栏内，巧笑嫣然。春风吹动了发丝，步摇叮咚作响，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女儿家的娇态 。
她接过侍女手中精心制作的绣球，在人群中寻找一番，这才抛了出去。
绣球在人群中争抢一番，最终落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手里。接到绣球的那位差点没高兴撅过去，结果揭开姐的面纱，呆愣了一瞬，满脸惊惧地丢掉绣球落荒而逃。
“鬼呀~~~”
他边跑边喊，转眼间，刚才还水泄不通的楼前，只剩下了零星几个。
富商连带着姐证愣在了原地……只因这个姐的唇角直咧到了耳根，话的时候唇瓣翻飞，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
大概是没想到会被人这般折辱，那姐给富商磕了头，转身便从三楼一跃而下……
落下时，面朝下，砸了个血肉模糊。刚好，落在了那个年轻人面前……
“十五！你这都打听得什么玩意儿，这能是真的？什么都拿来，都不分辨真伪？”
明宣礼见沈婉儿脸色发白，立马制止了十五的讲述，眼神里带着威胁，再多一句，那就把王妃吓着了，吓坏了，你哄吗？
可是……
“你别打岔！后来呢？后来呢？”
沈婉儿顶着发白的脸色，催促着十五继续讲。
十五看看王妃又看看王爷，这到底是还是不啊？王爷不让，王妃又想听……
明宣礼也看着沈婉儿，明明都害怕成那样了，还要听？
“快啊，后边儿咋了？”
明宣礼无奈点头，十五这才又接着，顶着明宣礼的眼神压力尽量缩减细节，尽快把事情交代清楚。
富商痛失爱女，就不打算在镇上多待了，三日后，就带着全部家当，三个硕大的马车，一走了之了。
头七那晚上，抢到绣球的那个年轻人，在大街上，边哭边喊，声音凄厉无比。大家都觉得他是被富商的闺女吓破哩子，就没多管。
色亮起的时候，打更人顺着满地的破布条这才找到在巷子角落里蜷缩着的他。全身赤裸，头紧紧埋在双腿之间，用胳膊死死抱住，不留一点空隙 ，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仵作验尸之后，人是入夜的时候就死了。
转，同一个时辰，同一个巷子的同一个角落里，建造楼的工头儿被人发现以同样的方式死在了那里。
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一时间镇子上议论纷纷，但，只要提及那位姐并语带冒犯。第二就会被人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被发现——赤裸着身体，以同样的姿势蜷缩着，连惊恐的表情都一模一样……
后来，就没人再敢了。
而那个楼空置了十几年之后，才有人敢接手 ，可接手的人，房子还没修缮好就接连出事，不是家破人亡，就是离奇失踪，楼也空置到了现在。
“那……富商女儿的尸体呢？安葬在哪里？”
沈婉儿沉浸在故事里久久不能平静，又突然问道。她想去祭奠一下那个可怜的女子，想必在人间的时候，也吃了不少苦楚才会走得那般毫不留恋。
“时间太久了，已经没人知道了。”
这件事镇子上的百姓都讳莫如深，他也是费了不少力气才打听到的。正因如此，他才着重汇报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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