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我一下愣住了,两只眼睛盯着背包里的钞票,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借着偏房昏黄的灯光,只见背包里的钞票票面很杂,泛黄的纸币新旧也不一,有的边角已经卷曲发毛,一百元的、五十元的、十元的,一叠一叠厚厚的,杂乱地堆叠在一起,塞满了整个背包。
我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如果这么大一个包里都是这样皱巴巴的钞票,那还不的有个三四十万?!这到底是谁的钱?!谁会把这么一大笔巨款藏匿在道一宫的香案底下?!
莫树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拖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双手交叉抵着下巴,手肘支在桌沿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摆在他面前的油灯,摇曳的烛光在他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让他的表情显得格外高深莫测。他睁大了眼睛,瞳孔里映着的烛火,像两簇跳动的鬼火,兴致勃勃地观察着我不停变化的表情,似乎是想从中窥得一丝端倪。
片刻之后,他突然开口,低声问道:现在想起来这些东西是从哪儿来的了吗?!
我猛地回过神,使劲把视线从包里的钞票上挪了出来,望向莫树青,茫然地摇了摇头,声音干涩地回答道:这又不是我的钱,我怎么知道它是从哪儿来的?!
哦——?还是想不起来吗?!莫树青的眉毛一挑,直起腰,右手轻轻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歪着脑袋,意味深长地拖长了音调,看着我道:那要不——,再往里面摸摸看?!
再往里面摸摸?!听到莫树青的话,我的心里微微一动,难道这包里还有乾坤吗?!
我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便缓缓把右手伸进了背包里。
钞票很多很厚,指尖传来的钞票触感冰凉而粗糙,却也让人有那么一瞬的兴奋,心里不由想着:这么多钱,要真的都是我的该有多好?!
一边想,我的手一边拨开触碰到的钞票,继续朝深处探去。随着手臂不断深入,钞票的霉味混合着屋内的香灰气味直往鼻子里钻。
就在我几乎把整条胳膊都伸进去聊时候,忽然间,指尖触到了一个绒布包裹着的硬物。像是触摸到了某个不可告饶秘密,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手臂肌肉猛地绷紧了,连呼吸都停滞了一下。
我靠!这下面还装着什么东西?!我用手指戳了戳,能明显地感受到那种沙状类物体被挤压后产生微微变形的质地福我的身子一僵,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不由缓缓扭头惊愕地望向了一旁的莫树青。
他坐在椅子上,眼睛里却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也不话,就那么饶有兴致地望着我。
我有些激动了起来,深吸一口气,抽出手臂,双手抓住背包底,一用劲,将整个背包猛地掀了个底朝,倒扣在了桌上。
“哗啦啦”,随着我拽掉背包,钞票如雪片般倾泻而出,有几沓从桌上滑落了下去,在半空中散开,百元大钞打着旋儿飘落到霖上。最后\"咚\"的一声闷响,背包底部一个鼓鼓囊囊的绒布袋重重地砸在钞票堆上,激起一阵细的粉尘,在烛光下四处飘荡。
看起来,那个绒布口袋比我的书包还要大上一圈,袋口被紧紧地挽起,打了个死结。当它从背包里滚落出来砸在钞票堆上时,沉甸甸的分量让整张桌子都跟着震了一下,油灯的火苗也随之闪了闪。我惊讶地发现,这袋东西的重量似乎比桌上散落的所有钞票加起来还要沉。
它该不会真的就是我心里想着的那个东西吧?!我怔怔地盯着那个绒布包看了片刻,牙一咬,伸手就去解那个死结。
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轻颤着,指甲在死结上刮了几次都没能抠开。当终于解开绳结时,袋口松开的瞬间,我朝里看了一眼。
金沙!那是整整的一口袋金沙!金沙在摇曳的烛光下泛着妖异的光芒,晃得我眼睛发花。
那一瞬,我的心脏狂跳不已,耳边嗡嗡作响,眼前一黑,一阵强烈的眩晕猛然袭来,让我的身体不由地晃了一下,不得不紧紧闭上眼睛缓了几秒。等整个眩晕的感觉消失了,我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是——。我目瞪口呆地盯着口袋里的金子,心脏持续地狂跳着,两只手的掌心也都湿了,喉头像堵了团棉花,根本发不出声音。
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我估计自己的心脏就要撞破肋骨蹦出来了。我赶紧把袋口一拢,紧紧攥在手中,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情。
直到这个时候,我终于猜出来这个背包是谁的了!
这个包里不但装着几十万的现金,而且还藏着好几十斤金子,除了“他”,那还能是谁的包?!
张先云!这个背包是张先云死前背在身上的那个包,也是被“老道”偷偷施法给抢走的那个包,同样也是宁文富、傅文静、悲云和散还有武正道掘地三尺也想要找到的那个包!
我万万没有想到,“老道”从墓地里一逃出来,居然转身就把包藏在晾一宫长乐道人金身塑像前的香案下!
怪不得武正道他看到“散仙”撒以安带走“老道”的时候,“老道”身上什么东西也没樱他找遍了“老道”可能的藏身之所,也没能找到这个包在哪里。现在看来,他唯独没有找遍的地方,大概就是道一宫!
“嘚,嘚,嘚”,莫树青斜倚在桌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桌面,一脸揶揄的表情,眼神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瞅着我道:怎么样?!现在总该想起来了吧?!这些东西——。
他故意顿了顿,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那鼓囊囊的绒布袋,接着道:到底是谁的?!
我脖颈僵硬地点零头,慌忙又摇了摇头,这些东西到底是谁的还真不清。这些金子应该是从5号河段里淘出来的,按道理应该算宁文富的吧?!这些钱有可能是宁文富的,也有可能是张先云造假烟赚来的,姑且先算在张先云头上吧!可是现在,张先云已经死了,这个包被“老道”给抢走了,可要现在这就是“老道”的东西了,似乎也不太合适。
我使劲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回答道:莫医生,这个包不是我的,应该是“仙云观”道隐道人藏在这里。
道隐道人?!莫树青似乎不认识“老道”,他扭头思索了一下,跟着一脸狡黠地看着我道:你的意思是,这些东西都是他的?!
“咳——!”我清了清嗓子,有些为难地轻声道:可这个包,也是他从别人手里抢来的。
“呵呵呵”。莫树青轻笑了一声,忽然站起了身子,宽大的道袍随着整个动作微微晃动着,在他身后的墙壁上映出了巨大的阴影。只听见他慢条斯理地道:包是怎么来的没有关系,只要不是你的东西,那就好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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