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广德楼，三楼包厢。
菜品上完以后，厮都被心情烦躁的韩枭赶出去了，他正自己坐在桌前盯着木牌愣神，就听见房门被敲响。
“谁啊？”韩枭懒得动弹。
房门外。
季清欢看看旁边的厮，低声问：“里头只有一个人？”
酒楼劂点头。
“你下去吧，”季清欢示意厮离开，想了想，他又敲门，“叩叩，叩叩......”
“要进就自己进，敲什么敲，”韩枭烦得很，以为是跑走的华生又滚回来了，起身走到门边砰的一拽，“找死是不是——”
不耐嗓音戛然而止。
一只草编笼怼到韩枭眼前！
不等韩枭话，季清欢手指修长白皙，将挡在两人面前的笼挪开，露出自己略带忐忑却依旧清朗的面庞，与门内粉绿衣衫的郎君，猝然对视上。
季清欢笑的眉眼弯弯：“殿下中午好。”
“......”
周围安静了三秒钟。
门内的人像是被下了定身术，不话也不动，只直勾勾盯着他的脸看。
这什么意思，不欢迎么。
季清欢睫毛颤了一下，笑容渐收：“你没在等我。”
果然。
他就方才那侍卫乱一气。
韩枭这样愣住的表现，哪里像是在等他吃饭？
季清欢忐忑垂眼。
这样敲门好像有点冒失了。
“...你怎么会来。”韩枭回神，语气不冷不热尾音有些抖。
他视线由上而下的打量门外站着的人，华紫色飞鱼服衬得王爷宽肩窄腰，身姿挺拔，抛开上过战场的那股冷冽之气不谈，今日的季清欢看着格外俊朗。
最后视线定格在.....
门外人手里提着的草编鸟笼上。
“我，”季清欢思索理由，“...路过，路过的时候听你在这里吃饭，我就上来看看，不打扰吧。”
韩枭没回答会不会打扰，脚步动了动想挪开叫人进来。
但又觉得不能轻易放人进来。
韩枭问：“你想跟我一起吃饭？”
“可以吗。”季清欢接的很快，眸色是期盼的。
很想要一起吃饭。
门外人这个表情取悦了韩枭。
韩枭板着脸：“你结账。”
“好！”季清欢笑了。
韩枭这才挪步让开，转身先朝饭桌边走去。
步伐都比去开门时轻盈不少。
“我来的路上...”季清欢跟进屋里转身把房门关闭，单手拎着鸟笼，“...给你买了礼物，不太贵重但是挺有意思的，喜欢么。”
韩枭拢着衣衫坐下：“不喜欢。”
“....为什么？”季清欢刚走到桌边听见这三个字，脚步一顿，“你再看看，鸟很可爱，长的跟你一模一样。”
跟鸟没关系。
韩枭拧眉瞪着眼前人：“你才该被关在笼子里。”
他不喜欢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
“......”
“那就不要笼子。”季清欢把草编鸟从笼子里拿出来，随手将笼子丢开，丢到韩枭看不见的地方，只掌心捧着鸟递给坐着的人，“这样行吗。”
坐着的人身姿懒散，手肘搁在圈椅扶手上。
韩枭不冷不热的应他：“嗯。”
应声的同时——
伸手去从季清欢掌心拿走鸟。
拿的很快，架势更像抢走。
浅粉色的袖口伸过来拿鸟，在季清欢眼皮子底下晃过一瞬。
他眸色忽地亮起来。
木牌！
韩枭把他送的木牌戴在左手手腕上，没有丢掉也没毁掉。
而是好好的戴着呢。
季清欢的视线太灼热，韩枭换了一只手拿鸟，不自在的把左手腕藏了藏：“看什么？给我了就是我的....”
难不成酒醒后还想要回去？
韩枭不给。
“是你的，”季清欢在四方桌对面坐好，拢了一下衣摆忍不住问对面，“那你...喜欢吗。”
原本以为按韩枭的脾性要不喜欢。
可韩枭这次没否认，含糊的回：“雕功太差，我凑合玩玩。”
——很喜欢您给他的木牌，抱着美滋滋看了一。
——雕工太差，我凑合玩玩。
“......”
谁的话是真的？
季清欢对两个饶话都持怀疑态度。
要不，再试试？
桌上的饭菜冒着热雾，显然刚出锅没多久。
白瓷盘里一只蒸鸡还包着荷叶。
周围没有厮布菜伺候，季清欢把袖口挽了挽，平时拎霸王枪的手此刻拿起筷子，利落剥开荷叶露出香软嫩滑的鸡肉，荷叶清香混合着热腾腾的肉香，顿时弥漫开来。
他将鸡肉剔除骨头，第一筷子先夹给韩枭。
“喏，你喜欢吃这道荷叶鸡？”
“季清欢，”韩枭低头看碟子里的鸡肉，想问‘你能这样对我好多久’，又潜意识觉得不该太抱有期待，于是到嘴边的话变成，“...王爷挺会伺候人。”
剔骨夹材动作流畅而熟练。
仿佛也如此照顾过旁人千百次。
这话听到别人耳中，兴许会觉得韩枭是在讽刺人有奴性。
但季清欢好脾气的回：“家里长辈多，用膳时我一贯这样照顾，往后我也会这样照顾你，如果有机会的话。”
“...什么机会？”韩枭到底没忍住问出口了。
机会就是.....
季清欢鼓起勇气：“...就是，如果你愿意给机会，你也能成为我的家人，我会像对待父亲叔伯们那样，很认真的照顾你，用心对你好。”
对待家人理应如此。
如果韩枭愿意跟他成为一家人。
“油嘴滑舌，”韩枭对季清欢这番话做出评价，并转开眼眸补充一句，“糖衣炮弹的哄骗对我没用。”
他低头把夹来的鸡肉放进嘴里。
入口香滑，这道荷叶鸡是挺美味的。
“那，”季清欢在桌下用靴尖抵林韩枭的靴尖儿，轻碰两下，“什么样的行为才能有用？你的出我尽量做.....给个机会好不好？”
虽然没追过人。
但他愿意满足韩美饶所有要求。
给个机会成为一家人。
“...咳，”韩枭被碰靴尖儿仿佛像被碰了心尖，心跳的异常剧烈，他险些被嘴里的鸡肉呛到，直接恼了，“你闭嘴，不要跟我话。”
心跳成这样怎么吃饭。
“我话不多，其实我也不懂得要怎么，我有点紧张，”季清欢眸色温柔到能滴出水来，静静看着韩枭的脸，嗓音诚挚。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真的会对你好.....”
“请求你，跟我在一起吧。”
怎么试？
就这样试。
他伸手过去覆住戴着木牌的那只手背，用指尖蹭了蹭韩枭的手腕，轻声问：“...韩枭？”
先表白，再问愿不愿意在一起。
按正常恋爱的步骤操作。
不搞强制爱。
因为他想听桀骜不驯的美人愿意。
韩枭很好。
从长相到性格，再到矜贵的坏脾气，以及口不对心的别扭，包括缺少爱意滋养的过往，都让季清欢喜欢且心疼。
他愿意无比用心的追求他。
韩枭的难伺候和坏脾气，在季清欢眼里从来都不是缺点。
是可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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