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时间来到了隆冬季节，虽然斌海县并不属于北方，但此时也已经飘起了漫飞雪。
冬季，同时也意味着学校要放寒假了。
寒假，对于广大学生来，应该算是个让人期待的日子。
可是，对于苏元瑶来，这也意味着短暂的分别。
“陈功哥哥，我要放寒假了。”
“嗯...我知道。”
陈功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不喜不悲，让人听不出他的内心想法。
“下学期开学以后，你还会在这里吗？”
苏元瑶一边话，一边红着脸，偷看着陈功的侧脸。
空中飞舞的雪花打湿了他的脸颊，未融化的积雪堆积在了他的衣服上，让他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伫立在江边的雪人一样。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会在这里。”
陈功伸出双手，朝手心哈了口气，然后又迅速将手藏回了衣袖里。
即便是在这样的寒冬季节，陈功也只是穿着一条普通的牛仔裤，上身则是套着一个夹克外套。
苏元瑶沉默了许久，但还是鼓起勇气道：“我走了以后，你...会想我吗？”
“应该...会吧。”
听到这样不太确定的回答，苏元瑶明显有些失望。
“我...”
“元瑶，你知道我最羡慕什么样的人吗？”
苏元瑶本想继续点什么，却是被陈功打断了话语。
“什么？”
“其实，我很羡慕你啊。”
陈功笑了笑，然后继续道：“你也知道，我没什么文化，连学都没有读完。所以，我很羡慕你啊，羡慕你这样的学生，羡慕你们能留在课堂，安安心心的听老师讲课，努力学习，然后考上大学。如果，我能有这样的机会，不定我也会有着不一样的命运吧。”
对于陈功的法，苏元瑶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沉默以对。
不过，陈功并没有在意苏元瑶的沉默，而是继续道：“所以啊，元瑶，你一定要好好读书啊，然后考上一个好大学。
这样的话，你以后就能去往更广阔的地方，见识更多的人，看到不一样的世界。
到了那个时候，你会遇见更优秀的人，也会找到一个爱你的男朋友，最后拥有一个幸福的人生。”
“不！不是这样的！”苏元瑶的情绪突然变得有些激动起来，“你怎么能确定，我以后一定会遇到更好的人，一定会幸福呢？”
“我确实不能确定啊。”
陈功自嘲的笑了笑，然后道：“但我现在却可以确定一件事啊，我是一个烂人，一个看不到希望的人，我这样的人啊，注定是要到垃圾桶里面去的，跟我沾边的人，注定都不会有好下场的。我是一个垃圾，一个犯过罪的人。所以啊，哪怕我成年了，因为有案底，我也很难找到工作啊。这样的我，以后能找到幸福吗？”
“你...”
苏元瑶瞪大了眼睛看着陈功，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面前的这个男孩，年纪这么，居然就已经留有了案底。
也就是，现在坐在她旁边的，竟然是一个曾经犯过罪的人。
“很惊讶吗？”陈功的脸上依旧是一副温和的笑容，“我在很早的时候就跟你过了啊，我不是一个好人。在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好与坏。每个人，也不会将自己的好与坏写在脸上。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吗？”
“不！我不明白！...”
苏元瑶突然猛地站了起来，浑身颤抖地看着陈功。
“你在骗我，对吗？你在骗人...又或者，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对吗？”
“这世上哪来的那么多难言之隐啊...”
陈功面色惨然地道：“我杀过人啊...我是因为杀人才进的少管所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吗？因为，那个人就死在这里啊。这样的我，你还愿意跟我来往吗？”
“我...”
苏元瑶惊恐地看着陈功，双腿一软，竟然一屁股坐到了雪地上。
这一刻，苏元瑶突然感觉很恐惧，也很后怕。
她居然和一个杀人犯来往了这么长时间。
这一刻，恐惧战胜了理智，冲动战胜了思考。
苏元瑶踉踉跄跄地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哭。
陈功沉默地看着跑远的苏元瑶，眼神复杂。
在他的眼神中，有不舍，有难过，有释然，有太多太多，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你不能喜欢我啊，我是个烂人，你不能跟我在一起啊，我们的交集最多只能有三年，不然我会害了你的...”
陈功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转身坐了回去，继续看着江对岸，久久出神。
....................
一段时间以后。
春节，对于龙国人来，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即便是远在外地的打工人，也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回到家乡，和家人团聚。
如果是家庭成员比较多的大家族，很多人也会选择聚在一起。
各种亲戚全部到场，阖家团圆。
可是，就在这样一个喜庆的日子里，一个人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黯然神伤。
自从那与陈功一别，苏元瑶就在放假以后回到了老家。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冷静，苏元瑶也渐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我始终不能相信，他是一个坏人...那，他是故意赶我走的吗？...”
咚咚咚，咚咚咚。
“哎呀，谁啊？”
就在苏元瑶暗自思考之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苏元瑶只好放下了手中的外套，跑过去开门。
“瑶妹妹，你怎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啊，出来玩啊！”
“啊，是柔姐姐啊，今年你怎么来了？”
看到来人是跟自己关系要好的表姐，苏元瑶松了口气。
“我跟爸妈一起来的呀，咱们也有好久没见了吧？”
被称为柔姐姐的女孩，轻车熟路地进入了苏元瑶的闺房，一眼就看到了那件放在床上的外套。
“我靠！这个外套是谁的啊？看起来好像是男款诶，你不会是谈男朋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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