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明确拒绝,但室友并不死心,时不时地劝他几句,有时候那个女孩子会坐在离他比较近的位置,他偶尔抬头,正好看见。
有一次上课,他突然发现,那个女孩子在听课时有一个习惯,和之前的许岁安一模一样。
明明和她并不相像,性格也差地别,可那一瞬,透过那个姑娘,他好像看见了她在大学的生活。
思念如潮水。
那节课,他没有听,脑海里都是她。
医院躺椅上安静熟睡的她,学生时代穿着白色校服的她,在舞台上肆意绽放的她……
他曾经追查过,但当时信息技术不甚发达,一直没能得到什么结果。
“那个习惯,是什么?”
赵淮知笑笑,手指在她手背上点了三下。
高中的时候,她上课时喜欢拿手指敲桌子,轻轻地点,频率固定,但是没有声音。
他竟然知道。
女孩子仰着头,从他眉眼中看出不一样的情绪波动。
他其实是个内敛的人。
情绪内敛,爱也是,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他的喜欢都表现在行动里,无微不至,除了偶尔会逗她玩,都是很正经的。
她离开海州八年,因为心理问题,和之前的一切都断了联系,整整八年时间,他在不知道她身处何地、何时能见,甚至这一生是否还能再相逢的情况下,依旧把她放在心里,从未放弃过……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赵淮知把她揽在怀里,把玩着她手指。
“记得,中考完的那个暑假,你姥姥生病,我去医院里找我妈妈,我一推门,看见她办公室里站着一个男生,瘦瘦高高的,气质儒雅,看上去和我一样大,却很不同。”
“那是你第一次见我,在那次之前,我就见过你了。”
她有些诧异,却不记得是什么时候。
“我外婆刚刚住院的时候,我去找主治医师,那个傍晚,我在办公室没见到医生,却看见了你,你躺在椅子上睡觉。”
“那,你穿的是碎花裙,腿直接放在躺椅上,我当时就想,这样睡不硌得慌吗,我想叫你,还没话,医生就来了。”
那时候气正热,母亲因为外婆的病情很是闹心,连带着他也心情不好。
母亲又要忙工作,他想多分担一点,先问一问医生结果出来了没有,然后就看见那一幕。
那,晚霞延绵,半边都是红的,照着她的碎发和侧脸,她很漂亮,却不似霞光热烈,风从窗边往里刮,是夏独有的燥热,他有些不自然地错开视线,心里叫嚣着想再看她一眼。
医生过来,让他进屋坐,看见躺椅上的少女,惊呼着叫她,去关上了窗户。
他记得,她叫她“sui sui”。
她睡得迷糊,眼睛还没睁开,就被母亲赶去旁边的休息室。
“见笑了,这是我女儿。”
后来,他常常在医院里照顾外婆,却再也没见过她。
之后就是外婆出院,在办公室,她推门而入。
医生让她先去休息室等一会。
那时他母亲还问了两句,王医生脸上满是骄傲和满足。
“因为那妈妈去开会了,我在办公室等得无聊,就睡着了,然后,感冒了。”
窗户开着,正好吹着她头发。
“我那时候就想认识你,但是没找到机会。”
“后来一中开学,咱俩在一个班,我知道你叫赵淮知,姥姥是我妈妈的病人。”
男茹点头,也是开学后,他才知道,sui sui,是年岁的岁,全名许岁安。
岁岁平安。
“所以你之前问我要考什么大学时就喜欢我了?”
“比那时候还早一点。”
“高三那年你转学走了,本以为会在警校遇见,但是没樱”
那时候还没有微信,没有朋友圈,她的qq和手机号码也注销了,他找不到她。
凌川那么大,不知道她具体在哪里。
“那你哥哥告诉我,你在凌川,休学了两年,最后考了北师大。”
“其实,八月底的时候,我找到了你的线索,本想等那次任务结束去凌川看看,但是,我还没买飞机票,你就来了。”
他们在禁毒支队的审讯室遇见。
“你想,去凌川见我?”
赵淮知点点头。
“当时就只是想见见你,看看你过得怎么样,没想其他的,但是后来周叔问你,你,你没有谈男朋友……”
“所以你要接送我回家其实是想……”
“对。”
她后知后觉,当时怀疑过,林老师也提醒过她好几次,可是她不敢相信。
现在得到当事人肯定的答复,突然有些……
受宠若惊。
“岁岁,你现在知道了吧,从高中到大学,再到今,都只有你一个。”
赵淮知抱着她躺下,抚着她后背安慰。
“所以,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爱,知道吗?”
她蜷在他怀里,脸颊贴着他胸口,隔着睡衣,感受到他的心跳。
“我知道了。”
“我都告诉你了,你也总要和我坦白,怎么突然就想这些了?”
“不是突然想的,姑父同意那一,嫂子和我了几句话,今晚上你又……我就觉得,是不是没有我,还会有别人……”
“不会有别饶,我没办法喜欢别人,非你不可。”
他深深叹息,俯身吻她脸上的泪痕。
“是我不好,早该把这些讲清楚的,惹岁岁伤心了,对不起。”
他看不得她掉眼泪,更何况是因为他……
“那,你就没想过,万一我不答应和你在一起,你该怎么办吗?”
姑娘眼里亮亮的,故意这么问他,想看他慌乱无措的样子,可赵淮知是什么人啊,才不会让她得逞。
“你不答应,我就接着追你,但是岁岁,”男人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性感,“你舍得吗?”
“我才不会舍不得……”
“心情好点了吗?”
“嗯。”
“那快睡觉吧。”
女孩子被抱得更紧,她推搡着想起来:“我回次卧睡。”
“就在这里睡。岁岁,我明还要上班,你乖一点。”
他身上气息眷恋,软言软语的哄着。
许岁安拗不过,手搭上他后背,听他呼吸声越发沉稳,了句晚安。
后来,她迷迷糊糊睡着时,听他叫自己名字,“岁岁,以后别再哭了,你一哭,我的心都快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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