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午，方敏抒陪着木晨曦又去了平春物流园。
找到凤琴姐的时候，她还满头大汗地站在她家的厢式挂车里守着装货。
木晨曦看着办公室没人，给她打电话，她才从车厢里出来，一脸的汗。
她一看到方敏抒就直夸，“哎，木师傅的女朋友长得真是好看。”
得方敏抒都有一点不好意思，道谢时都有点脸红。
木晨曦这是来跟于凤琴交接的。
凤琴姐开一条新的专线，结果木晨曦这个兼职帮她收了五分之一的货。不过收货是要时常去维护客户的，也要保持响应。
而木晨既要照顾敏敏、又要摆摊，还要开发游戏，时间上就很紧张。
这一个月两千块钱左右的收入，虽然弃之可惜，但他还是得弃了。
于凤琴有些不舍地，“哎呀，木师傅你不赚这个钱还真是可惜了。”
“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嘛，”木晨曦，“如果日后又落难了，想来大姐这儿搬货，您千万别嫌弃。”
“哈哈，木师傅太会讲话了，”于凤琴，“你这样的人做什么事情都能成的，加油咯。”
“感谢。”
夫妻俩临走，忽然又被她叫住。
木晨曦问，“还有什么事吗？”
凤琴姐问，“曾没有给你穿鞋吧？”
木晨曦想了想，决定照实，“想给我穿来着，但是我脚大，穿不上，大姐你怎么忽然问这个？”
“前几他被安监罚了，普通库房里存危化，被罚掉一台车。”
“是被抓的现行吗？”
“是的，”于凤琴点点头，“那突击检查，全物流园都被查了，就他违规。”
木晨曦耸耸肩，“那没辙。”
“他倒是了一些你的风言风语。”
木晨曦笑了一声，“哦，我捏着他的把柄没下死手，他倒还在背后唧唧歪歪上了。他还撬你的客户呢。”
于凤琴也微笑了一下，“撬客户的事，其实我从别人那儿也听了一些，你怎么不跟我呢？”
“何必嚼舌根呢，”木晨曦，“凤琴姐您的名声也不是嚼舌根来的啊。再了，他是你的同乡，以前你还提携过他，你不开口问，我何必？”
木晨曦完，凤琴姐就笑了，晃着手指笑道，“你子，可以噢。”
“大姐过奖啦。”
最后于凤琴把他俩送出了办公室，临别时，她，“木师傅你好好做事，一定能成。”
木晨曦则照例留了一句吉祥话，“也祝你生意兴隆。”
方敏抒一直都没怎么话，全程站在旁边当陪衬。
待得两人出了物流园，上霖铁，她才开口道，“怪不得你在外面挺能找事做的。又会来事，又不会乱讲话，还沉得住气。”
“这你都知道啊？”木晨曦偷笑道，“那要是换一下，我穿到你们那儿去，一文不名的我在机缘巧合下认识了你，你我会不会有机会？”
敏敏莞尔，清了清嗓子道，“你回去开本新，至于书名呢，我想一想啊……有了，就蕉开局啥也不是，但娶了南洋后》。”
木晨曦心中一惊，“不是，你咋这么会起书名？算上逗号正好十五字。”
敏敏笑着，“那你快回去写吧，我给你当顾问。”
“不干，”木晨曦断然拒绝，“一会儿又扑街了，我又舍不得弃书怎么办？”
敏敏笃然道，“不会扑街的。”
“不干不干，我还不如好好把我那《木木镇的故事》开发完呢，你真当我是八核十六线程cpU啊？”
“是啊，”敏敏笑嘻嘻地，“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嗳，刚刚那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回答了啊，”她，“开局啥也不是，但娶了南洋后。”
这后来回到家里，敏敏去做她的编曲生意去了。木晨曦发觉自己有一点口嫌体直，写着代码，心里却在想着那个书名，脑子痒手也痒，最后打开Libreoffice，敲下了一行字——“开局啥也不是，但娶了南洋后”。
他决定这一回把后写成一个正常人，没有躁郁症的那一种。当他对网文的经济产出无所求的时候，他发现构思起来好像也没有什么令人痛苦的。
刚这么想着呢，身边那位忽然又捶了一下编曲键盘，人又趴到了桌子上，拳头攥得紧。
好嘛，又来了。他无所谓地笑了笑，轻轻揉着她的背，全当是普通姑娘发脾气了。
她则趴在那儿，一动不动。
……
又过了几，八月底，海云市民间歌手大赛如期举校
最开始，没人把这个衣着看上去很简约干练，且扎着大麻花辫的女歌手当回事。
只知道这人叫孟佳，只有主办方的几个人知道这个假孟佳的真正实力。
第一轮下来，方敏抒虽然在得分上并没有甩开其他人很多，但这种比赛的初赛，大家都心知肚明。
主要是评委没给她打高分。
第一轮她以不大的优势轻松晋级。最后分数和排名一出来，方敏抒在周围几个参赛歌手艳羡的目光中快步离开了舞台。
第二轮仍旧是木晨曦和孟佳陪着她一起去的，不过孟佳去跟工作人员沟通了一番，这样木晨曦得以和她们一起进了后台。
木晨曦问，“第二轮应该也很轻松吧？”
站在一边的孟佳，“晨哥你这问题问得，敏敏姐上台，那还不是和第一轮一样的砍瓜切菜？”
“哎哎，低调点，”方敏抒，“我现在叫孟佳啦。”
“好好好，”孟佳，“你是大孟佳，我是孟佳，行了吧？”
敏敏，“行，让我歇一会儿。”
“你先歇着，”孟佳，“今人也多，我去走动走动。”
她完就跑了，留下木晨曦和敏敏两个人在这个嘈杂的后台二人世界。
“我忽然有点烦，”她，“也许是热的原因？”
“我是了解你的，”木晨曦，“这会儿我也有点烦。”
“你烦什么？”
他，“我估计是热的原因。”
然后方敏抒笑起来，“好吧，热的原因。”
两个人似乎很默契地扫视着后台准备出场的歌手们，有独自来的，也有朋友陪着来的，也有父母亲友簇拥着来的……
敏敏，“可能每个人都有梦想吧？”
“你的实力又不是上掉下来的，咱们只是来挣那一万块钱的，想这么多干什么？”
敏敏没吱声，闭目养神了。
有一个歌手要上场了，父母陪着他从木晨曦身边走过。
他听见歌手的父母给儿子打气，“你上台好好唱，要相信自己是最棒的。”
木晨曦忽然羡慕地把目光投了过去，而那个少年的脸上似乎还对父母的鼓励有些不耐烦。
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木晨曦想。
这时候孟佳走动完关系又回来了。
木晨曦就朝着那个歌手努了努嘴，问她知不知道那人，孟佳，“登记那我见过，第一轮你没来，一般吧。”
她又压低了声音，“应该是自己报名来参赛的，怎么呢？反正晋级是不大可能的了。”
“那不就是花钱来凑数？”
孟佳耸耸肩，“是的。当初我也花钱凑过数，也觉得世道不公，不过现在想通了。”
“想通了什么？”
孟佳笑了一下，道，“像晨哥你这样啊，踏踏实实在这个行业里想办法过着日子就好，人呐，认命不认输就行，挺好的。不过其实凑数也不一定没机会，真唱得好的话，还是会有人找的。”
敏敏单手支着脑袋坐在一旁的矮板凳上，闭着眼睛，如沉思状，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在听这一番对话。
过了一会儿，主办方那个工作人员喊道，“27号孟佳做好准备啊。”
五分钟之后，方敏抒站起来，木晨曦和孟佳陪着她走到通道口。
不用跟她什么，只要一到这一刻，那舍我其谁的气质自会显露出来。
她轻轻了一声，“我去了啊。”
然后就快步走上了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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