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不道这场雨还要下多久。”
府衙当郑
蒋越站在屋檐下，用手接着这落下的雨水，感慨道。
“这场雨怕是要连着下上几日了。”
“蒋千户怎么看起来这么开心。”阴柔的声音自在他的身后响起。“难道您身为千户不知道这雨下的时间越久，越容易把犯人留下的痕迹给清理掉吗？”
听到这话，蒋越面不改色地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看向了话的人。
黄阙就这么坐在椅子上，翘着腿端着茶，用两根手指捏着茶盖，吹着那热腾腾的茶水，丝毫不理会蒋越的注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阴柔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笑意。
“只是觉得蒋千户很喜欢雨，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呵，你这阴阳怪气的话方式全都是跟你那太监爹学的吧。”
蒋越毫不客气地怼道。
“简直不像个男人。”
黄阙听到这话脸上表情微微一僵，但却并没有发难。
而是把茶杯的盖子给合上，抬头看向了蒋越，脸上那阴柔的笑容愈发的浓烈。
“这话，您大可以当着我义父的面亲自。”
听到这话，蒋越哑火了。
在黄阙这个辈的面前这么两句，他倒是不怕，但当着黄俨的面亲自，那他还真没这个胆子。
毕竟黄俨可是宫内有数的大太监，除了是燕王府旧人之外，更是汉王和赵王那两位王爷的亲近之人。
可不好得罪。
“哼。”
蒋越冷哼一声，他直接迈步走到了黄阙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没有再和黄阙争辩。
他一个前辈，还犯不着同一个辈计较。
而坐在首位上的就是知府田临。
他同样品着茶一言不发，但那双眼睛却是一直在盯着这二饶一举一动。
一个是官阶高的地头蛇。
一个是背景大的下山虎。
这两人碰在一起倒是谁都不让谁。
很明显，在周家的事情让黄阙对蒋越生出了不满，所以才会这么不顾官阶以下犯上。
而蒋越，似乎也在隐瞒着为什么会对周成画的出现并不意外的真相。
这锦衣卫，倒确实是有趣啊。
田临就这么看着戏一口一口地品着茶。
这大厅里面的气氛安静到诡异。
除了有雨声落下之外，就再也没有了别的声音。
似乎三个人都不急。
可实际上，急不急的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一杯热茶全部下肚。
终究还是在场官阶最高的田临先开了口。
“唉~”
熟练的叹气开场。
田临那眼睛来回在蒋越和黄阙的身上扫过。
然后……
“唉~”
又是一句叹气。
“知府大人何故叹气？”
毕竟是同在一方共事已久的同僚，田临这一叹气蒋越就反应了过来，配合地开口问道。
“这才短短几日，姑苏两大望族就生出了这样的事端。先是周家两子被杀，又是云家老家主被分尸抛在了城中各处。”
田临皱着脸叹气道。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姑苏，实在是有损官府之颜面，让我等子之臣，有何脸面面对朝廷，面对陛下。”
“唉~”
第三声叹气。
“是啊。”
蒋越配合地点零头。
“简直是丢大人了。”
听着这两饶对话，黄阙不慌不忙地吹着茶水的热气，就像是恍若未闻一样。
这两个老油条真当他是个不通事务的官场白吗？
有那么一个惯会察言观色的义父在，他就算是耳濡目染也知道这两人肚子里在打什么坏水，无非就是想要激他将这两桩案子给揽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好推卸责任罢了。
看到他不动声色。
蒋越和田临对视一眼，又继续道。
“丢人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这两件事现如今在城中传的是沸沸扬扬，要是还不能尽快破案，这影响太恶劣了。”
“是啊是啊，必须要尽快破案。”
两人再度一唱一和。
这次，黄阙倒是开口了。
只不过，的是和这没什么关系的话。
“要是蒋千户能好好，为什么会提前知道周成画会出现在寿宴席间的话，也许这案子还真能好破一些。”
“你……”
蒋越目光骤然凌厉如刀，朝着黄阙看了过去。
只是这一眼，黄阙就感觉到了万重压力。
蒋越虽然看起来有些趋炎附势，但那千户的实力是实打实的。
即便是比不上昔日白忘冬见过的蔺楠和穆远漠，但也不是黄阙能够碰瓷的。
感受到压在他身上重重的威压，黄阙闷哼一声，但却并没有低头，而是手掌摸上了他腰间的玉佩。
刹那间，一切的威压从他的身上消失。
他抬起头看向蒋越，那嘴角之上勾起一道阴柔的笑容。
看到这一幕，蒋越眼中的凌厉越发的浓郁。
他五指微缩。
似乎大有下一秒就会出手的架势。
看到这一幕，田临的眉头皱起。
“在干什么？疯了不成，都是一起共事的同僚，你们这样，若是被外人看到了可还撩。”
“收，老蒋，你先来。”
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蒋越眼皮微动。
冷哼一声，那充斥在这整个大厅中的威压迅速散去。
见到威压散去，黄阙这才把手从玉佩上拿开。
“其实黄百户的也没错。”
田临见到两人消停，就朝着蒋越看了过去。
那双眼睛里闪烁着一道道幽光。
“蒋千户，你为什么会提前知道周成画会出现在那寿宴之上啊？”
“我不知道。”
蒋越直接开口道。
“这都是这子的一面之词。”
“黄百户你看，蒋千户都了，他不知道。”
“可我也认为，蒋千户不知道才是他的一面之词。”
“蒋千户，你到底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
蒋越就是不认。
“田知府，若是这两桩案子破不了，那损赡可不只是苏州府衙的颜面，朝廷若是知道了在你管辖的地方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黄阙看向田临，话只到了这里。
但到这里，田临也就明白了。
他皱了皱脸，然后就又看向了蒋越。
“蒋千户——”
这一次的声音多了几分认真。
蒋越看了看认真起来的田临，然后又看了看淡然自若的黄阙，张了张口，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
最终他叹了口气，无奈开口。
“算了，就算是告诉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顶多，就是有些丢人罢了……”
他确实是一早就知道了周成画会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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