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这件事太突然，虽然另一边的事情还没处理完，但现在肯定不能回去。
这次是跳悬崖掉进河里醒来的，墓穴里的河……应该是一条地下河。
当时控制身体的是脚女尸，她这么做肯定是为了避开那些断手的袭击。
“所以这会另一边的我，应该是安全的。”
“反正有脚女尸在，也没啥好担心的，要是她都解决不了，我就算回去也没啥用……”
“两边的事情都很重要，这边没有脚女尸帮忙“代理”身体，所以这边的事情还是得我自己亲自来处理。”
决定之后，江无疾便安下心来等待。
在做了一系列的检查之后，张启良和秦文光一起来到了病房。
“张医生，秦医生。”出于礼貌，江无疾主动打了招呼。
张启良点零头，随后问道：“你的脸色看上去不大好，是哪里不舒服吗？”
江无疾：“我没事，我很好。”
这时，一旁的姨憋笑道：“可能是我拔导尿管的时候，山他了吧。”
江无疾：“姨……”
张启良扶了下眼镜，神色严肃，“这可开不得玩笑，一会再做个检查吧。”
“嗯嗯，查仔细点，这可开不得玩笑。”苏蕊抿嘴点头，满脸的关心。
姨是真的很喜欢让我社死啊……江无疾翻了个白眼，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张启良笑了下，随后搬来椅子在床边坐下，秦文光则是恭恭敬敬的站在他身后。
在秦文光拿出录音笔之后，张启良才开口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江无疾：“我没事，我很好。”
“你是这会这一句台词吗？好好。”姨虽然瞪了一眼，但看上去一点也不凶。
江无疾摸了摸鼻梁，讪笑道：“就是身子有点虚……”
张启良嗯了一声，道：“身子虚是因为你昏迷时间太久了，营养跟不上，长时间躺着又缺乏运动，不过这些都是问题。”
“出院的事情你姨已经跟你过了吧？你自己怎么看？”
江无疾有些不明白，于是问道：“我怎么看？我……我能问问为什么突然就可以出院了吗？”
“呵呵，其实这不突然。”
温文儒雅的张启良让人很有亲切感，他笑着道：“你的所有事情我们都在记录，根据你的情况来看，住在精神病院并不适合你，这里会给你带来很大的压力，我的对吧？”
“你的情况比较特殊，你的思维很正常，精神状况也正常，甚至你比很多人都要聪明，在我们问你问题的时候你会谎，要不是我们一直记录你的情况，这些谎言可以用毫无破绽的来形容。”
张启良的话让江无疾有些诧异。
这是能跟我的吗？
当面揭穿我合适吗？
就不能稍微委婉点？
江无疾感觉自己又社死了一次。
张启良似乎能看出江无疾在想什么，安慰道：“不必别紧张，你的行为属于正常行为，目的也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病好了，相比其他病人，你的表现已经算很好了。”
江无疾歪了歪嘴，用呵呵来缓解尴尬。
一个被关进精神病院的正常人想要去证明自己没有病，这本身就是一个很矛盾的问题，而接下来张启良的话却更加夸张，更加直接。
“我知道你能看到胖身上的虫子，花肚子里的蛇，但你一直在努力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幻觉。”
“不要反驳我，我们既然同意你出院就不会拿这些事来把你留下，我们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治好你的病。”
江无疾深吸口气，点零头，没有话。
张启良：“那条红盖头其实是一条红内裤这件事你也已经知道了，但在你眼里那就是一条红盖头，而且对你还很重要。”
“其实我们考虑过要不要把这条红内裤拿走，但考虑到有可能会对你造成不可挽回的刺激，我们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选择。”
“至于你的梦我们也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你的梦对你来像是一场穿越对吧？背景应该是古代，你遭遇了一场瘟疫……”
“……”
张启良了很多很多，听的江无疾是一愣一愣的。
原来自己的慌他们全部都知道，甚至还拼凑出了另一个世界的雏形。
不得不，这些家伙……真的很专业啊。
但是当到觉明和尚的事情时，这段平静的对话终于无法继续维持。
“什么？觉明什么话都没？这怎么可能？”
江无疾皱着眉头，不断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我可以承认我有幻觉，我也愿意配合所有治疗，但我和觉明的对话绝对不是幻觉。”
“别急。”
张启良将自己的手机递给江无疾，道：“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先看看这段视频。”
江无疾半信半疑的接过手机，按下了屏幕上的播放键。
这是自己和觉明见面时的录像，然而录像画面中，觉明从头到尾都没有话，而自己却像是一个疯子一样，一直在自言自语。
“哈哈，哈哈哈……”
“真的，都是真的！”
“我没事！”
“我很好！”
“我没病！”
“我是个正常人！！”
视频播放完毕，江无疾的大脑陷入一片空白，嘴里反复重复着一句话。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无疾……”姨弯腰，脸上挂满粒忧。
张启良和秦文光两人面面相觑，显然也没料到江无疾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在一番思索之后，张启良开口道：“江无疾，你马上就能出院了。”
“内裤，虫子，蛇，这些幻觉你既然都能接受，那为什么不能接受其他幻觉？”
“你放心，这些都是问题，只要你……”
“问题？”江无疾打断了张启良的话。
“这叫问题？”
江无疾将手机紧紧握在手里，身体甚至都在发抖。
“问题大了，问题大了！这踏马是个大问题！”
怒吼声中，江无疾将手机重重砸在了墙上！
“(;???;)”
“卧槽！我的手机！我的手……机……”
看到自己的爱疯14pRomAx被砸了个粉碎，张启良一时没忍住也喊了出来。
“这视频是假的对吧？”
“以现在的科技什么东西弄不出来？”
江无疾的神情变得有些吓人，如果视频是真的，那么自己彻头彻尾就是一个精神病！
什么红盖头，什么脚女尸！
什么江知鱼，什么慕容挽风！
什么瘟疫，什么邪祟！什么无瑕，什么修仙！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我就是个癫子……我就是个疯子！我特么就是一个精神病！！！”
“哈哈哈……”
张启良眉头紧蹙：“江无疾，你冷静点！”
苏蕊连忙上前握住江无疾的手，强忍着眼泪安慰道：“无疾，姨在，姨在这呢。”
“姨，那视频是假的对不对？”江无疾看着姨，笑的很勉强，很委屈，也很无奈。
“我没有病，我是正常人。”
“胖身上真的有虫子，花肚子里真的有一条蛇！”
“红盖头就是红盖头，不是什么红内裤。”
“觉明和尚跟我一样，他也去过那个世界！那个世界是真的，不是梦，不是梦！”
“那个世界我有完整的记忆，而这个世界我的记忆却是残缺的！”
“就算真的有假的世界，那也应该是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才是假的！”
“可如果这个世界是假的，那姨……”
“姨我不能失去你。”
“我答应过以后赚的钱都给你，让你环游世界，让你享福的。”
“可姨你可能是的假的，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姨……”
梨花带雨的苏蕊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江无疾。
明明马上就可以出院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这会张启良和秦文光的面色差到了极点，他们是真的想让江无疾出院。
自从江无疾住进来之后，老张被单独看管了，胖差点被活活烧死，夏依依死在了中秋当晚！
虽然这些事不是江无疾做的，但对于领导来江无疾就是个瘟神！越快送走越好！
现在只要江无疾接受了自己的幻觉就可以出院，然后在医院附近住下，由苏蕊照顾进行保守治疗，有什么时候医院这边会马上派人过去。
虽然和住院差不多，但对于江无疾来是完全换了个环境，也接触不到院里的病人。
但他们两个没想到是，江无疾会在觉明这件事上失控……
……
几名护工冲进来，把江无疾按回到病床上，并熟练的用约束带绑住手脚和胸腹。
江无疾想要挣脱，但最多只能做到让病床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
半晌之后，在苏蕊的哽咽神中，注射了镇定剂江无疾的情绪终于开始平息。
“姨，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你别管我了，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浪费钱了……”
苏蕊抚摸着江无疾的脸颊，道：“你别这么，我不会放弃你的，你也别放弃自己，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眼前泪叁叠重重，脸颊温柔断断续续。
“对不起，姨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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