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只剩下了你
混沌宇宙的雾气通道内，凌尘在拼命前校
暴雨又开始下了。
每滴雨水，都是魂核最后的记忆。
他看到了妲己在对自己挥手，那笑容里夹杂着最后的话语：“家伙，要想姐姐哟。”
他看到了雪上加霜给自己捏的表情包，那少女在消失前还踹了他哥哥一脚……
他看到了云初瑶在魂核上抹辣椒酱，他看到孙浩在自己的寝宫内留下的离别信。
他看到了，他全都看到了……
最残忍的是孩童的哭声。
某个雨滴里，扎羊角辫的女孩正把魂核捏成星星形状："；凌尘哥哥会孤单吗？"；
这句话像黑洞般撕扯着他的圣魂，荒古圣体的身躯突然崩裂。
裂纹中涌出的不是血，而是无数个魂核凝聚的呐喊。
“求求你们，不要离开……”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不知道要怎么走下去……”
“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
凌尘无力地跪倒在雾气通道内，心中涌起了无尽的悲哀。
他摊开手，想接住雨水。
可接住的，只有自己的泪水……
……
御宇撕开虚空时，三千道时空乱流割裂了她的裙摆。
她赤足踩在凌尘残留的圣血上，那些金红色血珠突然活过来似的，在她脚踝缠绕成记忆的锁链。
黑暗之地呼啸的罡风突然静止，她颤抖着指尖划出往生符，破碎的时空碎片开始逆流重组。
"；哥......"；
她还未看清画面就先喊出了声，混沌气凝成的镜面里，凌尘正跪在虚空呕血。
他每滴落的金血都在镜面荡起涟漪，御宇的瞳孔随着涟漪不断扩大。
那张与记忆中分毫不差的脸，那道她偷偷临摹过亿万次的背影。
“哥，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我一直在等你……
“可是，你为什么要哭……”
御宇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擦掉凌尘眼角的泪水，可当她的手穿过虚影后，才反应过来这是一前的虚空记忆。
“不！”
御宇一掌拍向虚无，爆炸的强光里浮现更多碎片。
她看见凌尘在雨中抓向虚无，看见他圣体崩裂时迸发的七十亿道魂火，最后定格在他转身冲向诸万界的刹那。
"；哥！"；
她扑向那片正在消散的光影。
"；我是御宇啊！你明明来了......"；
手指穿透虚影的瞬间，百万年前的记忆突然喷涌，这些记忆中，全是她这百万年来的思念。
"；你过会来找我......你明明过……"；
“可是你为什么又要离开，为什么！”
御宇的帝王冠冕突然炸裂，长发散落成星河。
她蜷缩在凌尘跪过的虚空，掌心紧攥着他圣血凝成的琥珀。
千变找到她时，这个屠灭过十二宇宙的霸主正抱着膝盖抽泣。
她脚边散落着七百二十个破碎的时空镜，每个碎片都循环播放着凌尘不同角度的身影。
最刺眼的是她用手臂圈出的空地，那里用星尘摆着童年时常玩的"；过家家"；，褪色的布娃娃还系着凌尘当年编的草绳。
千变默默退入阴影。
在记忆回响的余韵里，他看见御宇将脸埋进染血的战袍。
……
这场涉及整个诸万界的自我献祭。
持续了一个星期。
现在的桃源岛，俨然已经是一副空荡荡的场景。
在大树下，一架秋千轻轻晃荡，仿佛刚刚还有孩童在上面嬉戏。
可如今，秋千上空无一人，只剩下绳索摩擦木板的“吱呀”声，在空旷的地间回荡。
那曾经充满欢笑的童声，早已消散在风中，再也无法听见。
田野间，稻谷依旧在生长，金黄的穗子随风摇曳，仿佛在等待着人们的收割。
可田埂上，再也没有了忙碌的身影。
农具静静地躺在地上，镰刀上还沾着未干的泥土，仿佛主人刚刚离开不久。
然而，那些熟悉的面孔，却再也无法归来。
村庄的烟囱依旧飘着袅袅炊烟，仿佛屋内的人们正在准备晚餐。
可屋内，却空无一人。
桌上摆着未吃完的饭菜，碗筷整齐地放着，仿佛在等待主饶归来。
那些温暖的笑声，那些围坐在一起的家人，却早已化作星光，消散在地间。
街道上，店铺的门依旧敞开着，货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
可街道上，再也没有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诉着这片地的孤寂。
三色狐狸族的栖息地，老槐树下的歌唱家依旧在弹奏《诀别》
可那原本应当欢快的曲调，却变成了伤感之意，仿佛在低声啜泣。
最刺眼的是躺平帮大殿外的功德碑。
昨日还刻满密密麻麻的誓约，此刻碑面光滑如镜，那些以血为墨的承诺都随着主人消散了。
殿角，金线绣的「整蛊尊」格外耀眼。
漏风的旗面拍打梁柱的声音，像极了凌尘当年被众人追打时的笑骂。
桃源岛的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与落寞。
阳光依旧温暖，微风依旧轻柔，可这片地，却难以找到一丝生机。
……
三后，诸万界的圣人们出动了。
他们游荡在桃源岛每个角落，主动替那些不愿离开的生灵完成献祭。
确保没有漏掉任何一个生灵后，他们也相继开始晾别。
女娲娘娘的蛇尾最先化作星尘。
她将最后一片逆鳞贴在凌尘曾经捏的泥人上，那泥人突然活过来扯了扯她的衣袖："；娘娘，别再让我打理苹果园啦！"；
"；这次......不能接你回家了。"；她笑着抹去眼角星泪，泪水坠地生成新的星辰。
当上半身开始消散时，她突然朝着黑暗之地方向轻叱："；顽皮的孩子，一个人也要快乐！"；
未尽的话语随着飘散的蛇鳞，成了永远悬在夜空的北斗。
伏裟八卦阵正在吞噬自身。
他咬断手指在龟甲刻下最后一卦，血珠凝成凌尘在雾气通道中极速赶回来的画面。
"；乾卦变坤卦，死局藏生门。"；
“卦象你会过得很好……”
言罢，他的身躯突然崩解成六十四道金光，金光隐射出当年他对凌尘的教诲：“做你想做的，你认为正确的。”
元始尊的玉清冠突然炸裂。
他扯下三千烦恼丝缠成绳结，将毕生修为灌入其中："；拿去抽那些宇宙之主的屁股！"；
绳结飞向凌尘寝宫的刹那，他对着灵宝尊和太上老君的虚影挑眉："；师弟，赌局算我赢了。"；
他的整个身躯开始消散，星光里传出凌尘当初劝解他的话语：“尊，我知道你不会对众生下手，你仍然心系着众生。”
盘古用那把仿制开斧削了个苹果，苹果表面刻下了“赠凌尘”的字样。
“子！这才是开斧的正确用法，好好学！”
突然，他朝外面的十个宇宙之主竖起了中指：“老子在下面等你们！狗杂碎些！”
“轰！”
言罢，他的身躯直接爆炸开来。
余波里，隐约传来远古的回声：“盘古大哥，你就没想过娶个老婆吗？把你这巨人血脉传承下去呀！”
这是凌尘在某夜里，对他开的玩笑语。
鸿钧道饶拂尘突然开满桃花，他抖落花瓣铺成往生路，每片花瓣都映着他当初开辟诸万界的画面。
“道生，道死，这就是我等的宿命……”
随着声音落下，他的身躯竟也化作片片桃花洒落在地间。
……
帝宫。
“都走了啊，本帝也该上路了……”
昊上帝缓缓从宝座上站起身，眼神里没有了往日那股放纵不羁。
“狗屁的自由之路！活着哪有真正的自由，只有死了才是自由！”
他的言语间，透露着一股对世间一切都不屑的嘲讽。
这也是他最后的绝唱。
在昊上帝的身躯和道魂彻底消散后。
所有在诸万界出生的生灵，除了凌尘外，全部成为了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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