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一片寂静，冯贾闭着眼，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真皮座椅的扶手。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
“刘，把陈婧这些年的档案调出来，尤其是她经手过的案子，重点看看有没有和马长风扯上关系的。”
秘书刘文山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迅速在平板上操作起来。
“冯书记，您是怀疑……”
“怀疑什么不重要，”
冯贾打断了他，深邃的目光透过车窗，落在警局门口闪烁的警灯上。
“重要的是证据。另外，查一下陈婧之前那些言论，看看有没有什么人在背后指使，这事儿，先不要声张。”
刘文山心领神会地点零头，手指在平板上飞速滑动，不时发出轻微的按键声。
“这陈婧，倒是个有意思的人，”
冯贾忽然开口，“你和她接触过几次，觉得她怎么样？”
刘文山略微思索了一下，谨慎地回答道：
“看着挺柔弱的，但骨子里透着一股韧劲，不像是会轻易屈服的人。”
“是啊，”
冯贾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就是不知道这股韧劲，能撑到什么时候。”
与此同时，警局内，马长风脸色阴沉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重重地关上了门。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陈婧这个女人，真是不知死活，居然敢当着冯贾的面捅他刀子！
“老五！”
马长风对着门外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一个身材矮胖，满脸横肉的男子立刻推门而入，点头哈腰地问道：
“马局，有什么吩咐？”
“你他妈还问我有什么吩咐？！”
马长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
“陈婧那个臭娘们，你赶紧给我找人去查，把她这些年的黑料都给我挖出来！尤其是经济方面的问题，明白吗？！”
老五眼珠子一转，立刻明白了马长风的意思。
“明白，明白！马局您放心，我这就去安排，保证让那娘们身败名裂！”
马长风阴狠地眯起眼睛，仿佛已经看到了陈婧身陷囹圄的场景，心中这才稍微舒坦了一些。
他必须先下手为强，把陈婧搞臭，这样才能在冯贾面前占据主动，保住自己的位置。
老五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只剩下马长风粗重的呼吸声。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却一片冰冷。
“嘟…嘟…嘟…”电话接通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喂？”一个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冯贾是怎么回事？”
马长风开门见山地问道，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警局？”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
“是个意外，谁也没想到他会来。”
“意外？”马长风冷笑一声，“我看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吧！”
“没有，绝对没有！”
对方急忙否认，“冯贾的行程一向保密，我们根本不可能提前知道。”
马长风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现在这些还有什么用？冯贾已经盯上我了，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把姜禄他们的罪名定下来，否则……”
“我知道，”
对方的声音也变得严肃起来。
“我给你三时间，三之内必须把姜禄的罪定死，否则冯贾那边不好交代。”
“三？”马长风有些不耐烦，“三时间太短了，我需要更多时间。”
“没有更多时间了，”
对方的声音冰冷而坚决，“三，这是我的底线。你自己看着办吧。”
完，对方直接挂断羚话。马长风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狠狠地将手机摔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该死！该死！他咒骂着，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文件都跳了起来。
他走到摇椅旁，重重地躺了下去，摇椅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陈婧那张清秀的脸庞，眼神中充满了厌恶。
这个女人，他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三…只有三时间…马长风紧锁眉头，大脑飞速运转起来。
他必须尽快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既要将姜禄的罪名坐实，又要让自己置身事外。
他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
看来，只能走一步险棋了……
夜色笼罩，昏黄的灯光在铁栅栏门口勾勒出斑驳的影子。
狭的审讯室里，姜禄和陈跃并肩坐在窄窄的长凳上，手腕上冰冷的手铐透过衣袖狠狠挤压着他们的皮肉。
空气中弥漫着陈旧铁锈的潮湿味道，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
两个人都沉默了许久，目光都盯着地面，好像能从那片斑驳的水泥地板里看出什么玄机似的。
陈跃终于耐不住这诡异的安静，挪了挪身体，侧过头看向姜禄，声音低哑而疲惫：
“姜哥，这个冯贾的书记……不会是陈婧搬来的救兵吧？”
姜禄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起依旧红肿的手腕轻轻活动了一下。
他被关了两，整个人显得有些憔悴，然而那双眼睛却明亮得不像是困兽，更像是一头随时准备发起反颇狼。
思考片刻，他才缓缓出声：
“不可能。陈婧……没这么大的能耐。”
“那……”
陈跃皱着眉头，手指烦躁地扣着凳面。
“要真和她没关系，那这冯贾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他一来就搅得局里乱成一锅粥，摆明了是冲着马长风来的。可现在我们也跟着遭殃了！姜哥，这事儿如果没人撑腰，我们不得真在这儿嗝屁？”
“笑话，”
姜禄轻咧嘴，目光带着一丝冷锐。
“谁能把我姜禄摁死？别急，咱们走一步看一步，成败还早得很。”
他的语气虽然镇定，却带着些许未尽的意味，显然没打算把想法全部透。
可是这个回答无疑没能安抚陈跃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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