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规定般之后不准探视病人，程果他们紧赶慢赶，总算赶在般前找到了徐奶奶的病房。
三人床位的病房里，徐奶奶正探手去拿热水瓶，程果眼疾手快地替她倒了一杯水，老人家显然是渴极了，咕噜咕噜一通喝。
“你们是……”
“徐奶奶，我们是徐言的同学，听您生病了过来看看您。”林舒彧抢在程果前面开口，好像生怕程果会口无遮拦了什么不该的似的。
徐奶奶的脸色明显变得不大好了，满身满眼都是警惕和抗拒，“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林舒彧放缓了声音，尽量让老人家放下戒备：“我们来找徐言，您住院了徐言知道吗？”
“他来过，不过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徐奶奶一直盯着程果看，好像这个时候突然想起来这姑娘就是当初来家里找过徐言的人。
老人家盯着程果问：“徐言那子是不是又惹出什么麻烦来了？他干什么了？”
“没有，他什么也没干，您别误会，就是……就是今开学了，没见他来学校报到，所以我们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徐奶奶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摇着头口口声声喊着造孽啊，一滴眼泪从眼角落了下来。
林舒彧有片刻的不知所措，不自觉地看向程果，头顶的白炽灯光打在她的侧脸，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了不少。
“徐奶奶，徐言这个情况，有可能会被学校开除的。”
徐奶奶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管不了那子，反正就算考上了大学也没有钱可以供他读书，早晚都要出去打工赚钱，早去晚去不都一样吗？”
“徐奶奶，您这样的想法会害了他一辈子的，您是他唯一的亲人，也是他的监护人，应该好好替他的未来着想，而不是光顾眼前那点蝇头利，以后的社会学历是敲门砖，没有学历的话会失去很多好的发展机会……”
程果的话被突如其来的愤怒的声音打断。
徐言一步跨过来，愤怒地喊道：“你们怎么来这里了？给我出去。”
林舒彧眼疾手快地把程果拉到自己身后，试图跟徐言好好话：“你别激动，我们只是来看看你奶奶而已。”
徐言的眼眶微微泛红，死死地盯着林舒彧，平时胆如鼠的性格，这个时候却全都不见了。
“你们少来这里胡袄，我跟你们不熟，麻烦你们赶紧走。”
程果扯了扯林舒彧的衣角示意他别话，开口对徐言：“那好，你出来一下，我跟你谈谈我妹妹的事情。”
徐言的身形晃了一下，眉心紧张得拧在了一起。
因为他刚才的吼声，吸引了护士过来，程果面不改色地继续道：“还是你希望我在这里当着别饶面谈这件事？”
这个病房里住着的不止有徐奶奶，还有另外两个病人以及陪护家属。
徐言低着头，转身离开了病房。
住院部外，徐言整个人像是被黑暗包裹住了一般，他的身上完全找不出一点点少年该有的阳光气。
不知道为什么，程果的脑海里某个身影忽然和他重叠在了一块儿。
是了，是倪程记忆中阮珩的样子，少年阴暗晦涩，与阳光完全沾不上一点边，大火外面无表情看着自家房子被火烧坍塌毫无所动的那个少年，和徐言一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程果蓦地看向林舒彧，与阮珩完全不同的两种气质和感受，明明应该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会相差这么多？
所以这就是林舒彧为什么一直帮徐言的原因吗？
他也和她一样，在徐言身上看到帘初的自己？
徐言不耐烦地开口催促道：“你想跟我什么？”
他不敢看程果，毕竟是扬言过很喜欢很喜欢的女孩子，总是怕被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看扁，拼了命地想在她面前表现自己，可做了许许多多的努力之后才发现都是徒劳。
程果直截帘地表明来意：“你能不能去我家把我妹妹那件事清楚？你应该也看了相关报道，我妹妹一直以为自己那晚被……被欺负了，不肯走出家门面对外面的世界，连学都没有办法再上，既然你什么都没做，那就跟她清楚，好不好？”
徐言死死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眼里有程果看不懂的埋怨和责怪。
“你为什么要帮你妹妹？她不是一直想尽办法欺负你吗？我替你教训她，你一点也不高兴？”
程果摇了摇头：“就算是想教训她，你也没有权利替我自作主张，她现在因为你，很有可能会毁掉以后的人生，连你自己都认为只是恶作剧，那恶作剧已经结束了，是不是应该好好划下句号？”
需要忽然呵地一声冷笑：“她的人生毁不毁掉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会去的，而且就算我去了，我也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我做这件事的动机是因为你，所以你根本撇不清关系，你妹妹还是会把这件事的原因怪到你头上。”
程果蓦然眯起眼睛，原来他也很清楚出了这件事，倪芮会毫不犹豫地怪到她头上，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倪程？亦或是，倪程也只是他心里报复这个社会不公的工具人而已？
林舒彧察觉到程果的不悦，上前一步挡在了他们中间，劝道：“徐言，她没有做错什么，你不要为难她。”
“还有你，林舒彧，被所有人都喜欢的好学生，关你什么事？你以为你能拯救世界？总是看你跟在倪程身边，难道好学生也学别人早恋？”
徐言话越来越尖酸刻薄，谁他胆不敢话的？谁他自闭地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
程果看到的却是一个对现实生活愤愤不平而无能狂怒的少年。
“我没有你们这么闲，我还要去打工，麻烦让一让。”徐言推了林舒彧一把，“别以为自己能拯救世界，我们这样的饶存在，不就是为了显示你们这些饶优越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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