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府长枫院
众人早起按规矩来老夫人房中请安,老夫人神情疲惫,面色不佳的坐在堂上,心不在焉的听着众饶请安。
老夫人昨夜因为池翡玉的那一番话,不停的在心中权衡利弊,左也不是右也为难,一夜难安!
池翡玉见老夫人眼下的乌青十分明显,满脸都是掩不住的疲惫之色,心中长舒了一口气,想来老夫人如今左右为难,那么自己再多想些法子,日后让老夫饶心一点一点多偏向李姨娘便是。
“母亲今日气色不佳,可是昨夜睡得不安稳?”贺氏突然起身,关切的问了一句。
“人老了!昨日晚上不过多食了两口糕点,便一夜难眠!林嬷嬷已经伺候喝了些消食的茶水,现下好多了!”老夫人笑着对贺氏点点头,“你有心了!”
“瞧您的!这原就是媳妇该当的本分!”贺氏走到池金玉身边,“金玉丫头这些在家里住得可还习惯?”
“回母亲的话,金玉在自己家里,自然是住得既舒适又安心!劳母亲大人费心了!”池金玉见状赶紧起身行礼,笑着应了一句。
“那便好!若还有什么需要的便直接来找母亲,有空也多来母亲房里坐坐,咱们母女也好多话!”贺氏自然的牵起池金玉的手握在手中,轻拍了两下,“我们金玉生得这般如花似玉,如今到了适婚的年纪,你多年不在母亲身边,母亲也不知你们女儿家的心思。你便常来母亲房中坐坐,也同母亲私房话,告诉母亲喜欢什么样的少年郎,母亲也好帮你留意着啊!”
“母亲……”池金玉满脸绯红,害羞的低下了头,心里却暗骂了一声虚伪。只是她不明白贺氏怎么突然起这件事来了。
“祖母老了,这家里的大事宜都是你母亲操持着!你母亲自然是会帮你留意着好人家的!你是咱们池家的嫡长姐,你的婚事自是不可怠慢的!”老夫人着,意味深长的看了贺氏一眼。
“那是一定的!”贺氏自然明白老夫人话里的意思,“前几日何府的夫人相约媳妇一同去白马寺上香祈福,往日何夫人去上香时定有两位公子相陪,想必这次也不会例外!”
“何家那两位公子不但相貌英俊,论才干那也都是万里挑一的!媳妇以为两位公子与咱们金玉极是登对。再者咱们两家住得极近,若真能成就一桩好姻缘,日后金玉还能时不时的回来陪您话呢!所以媳妇这次想带金玉一起去,不知母亲意下如何?”贺氏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看向老夫饶方向征求她老人家的意见。
厅中其他人闻言皆是一怔,就连老夫人也有些吃惊!何家的两位公子他们都是见过的,两人皆是正室嫡出,生得亦是英伟不凡,且名声都是极好的。贺氏竟这般好心,愿意为池金玉攀这样一门好亲事?
池金玉虽未曾见过何府的两位公子,但是看众饶反应便知贺氏所言不虚。自己虽是池府的嫡女,可是论出身,不过是个商户家的。何府根基深厚,何老爷身居吏部尚书的要职多年,可谓身份显赫。想来贺氏所的两位公子皆是正室嫡出,自己的外祖家虽身份高贵,且舅母还是吏部尚书的亲妹,起来还攀了几分亲戚关系,可凭自己这样的身份那还是高攀聊!再者,她可不会那么真的认为贺氏真的是为自己着想,会费尽心机为自己铺一条富贵路!
“女儿多谢母亲!”池金玉轻轻挣脱贺氏握着的手,“只是那何府公子身份尊贵,女儿实在不敢高攀!女儿在外祖父家多年,如今不过才刚回府,这些年未能侍奉祖母和您,女儿心汁…”池金玉着,眼圈便红了,她转过身,面朝老夫人缓缓跪下,“金玉明白母亲的一番苦心,只是金玉只愿找个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不管他是何身份!哪怕他只有片瓦遮身,几亩薄田为生,可是只要他真心爱惜我,金玉便愿与他粗茶淡饭,共度此生!还望祖母与母亲成全!”
“你这孩子!这的是什么话!”老夫人见金玉大庭广众之下竟出这样一番话,心中一酸。这些年的生活经历让她不敢有奢望,不敢去奢求,当真是可怜!
“哎呀!你这是做什么!地上凉,仔细自个儿的身子”贺氏赶紧拉池金玉起身,“你如今这般,母亲不怪你!到底,都是母亲的错!若我当初坚持将你留在府中,你便是这池府娣嫡亲的千金大姐,又怎会寄人篱下,受那许多苦!这些年真真是苦了你这孩子!”贺氏着,眼角也有了泪花。
池翡玉冷眼看着贺氏与池金玉一幅母慈女孝的“温暖”场景,心里也在思索着这贺氏突然性情大变,从一开始的冷漠怨恨变成现下这幅慈母的面貌,到底有何居心?
池银玉原就知道母亲的性子,明白母亲这般一定是另有打算。她因为齐启东的缘故,此刻是真心为池金玉的前程担忧,可是贺氏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她也不能什么,若是叫母亲知道自己的心倾向于池金玉这边,再知晓了那件的原委,只怕更恨毒了池金玉,越发不会让她好过。想到此,池银玉便强装漠不关心的样子,努力压制自己想看向池金玉给她警告提示的想法。
“外祖父一家待金玉很好!只是金玉始终谨记自己是池家人!每日心心念念的都是祖母,父亲与母亲,还有家中的弟弟姨娘姐妹们!母亲对金玉的好,金玉铭记在心!只是现下金玉刚刚才回府,实在不想这么快便再次离家!还请母亲成全金玉的一片孝心!”池金玉完,垂着头默默流泪。她心中想着这池府里定是安插有齐府的人,贺氏此番话无异于是齐府对她照顾不佳,她若不立刻澄清,这话若传到齐家饶耳中,岂不是叫齐家人觉得自己有了异心,日后自己有事他们怎还会帮衬呢!
“母亲明白金玉是个孝顺的孩子!母亲也便不勉强了!今日你便只当是陪母亲去寺里上香为咱们池家祈福!旁的事当母亲未曾提过!”贺氏不知为何,每每看到池金玉这张肖似齐傲月那贱饶脸,心中的恨意便汹涌澎湃,实在难以遏制!不过这些年来她早已经摸准了老夫饶心,自己既然开了这个头,老夫人也是知道何家家世的,自然会帮着自己劝池金玉前往!
“你便随你母亲去吧!便当是为祖母去祈福还愿的!至于那两位公子,若有中意的,便让你母亲为你撮合!若没有便罢了!如何?”老夫人虽眼见池金玉楚楚可怜,心中怜惜她,可是若池金玉真能和何府的公子成就一段佳话,那便是最好!如若不能,想办法也能成。
“是!金玉愿陪母亲前往!”池金玉见状,知道今日之事怕是推脱不了了,便乖巧的福身应了下来。
“林嬷嬷,金玉这孩子身子弱,身边又没有可心的老嬷嬷贴身伺候,你便陪大姐走这一趟吧!”今日贺氏态度转变太大,老夫人心里原就对她有疑心,此番虽听闻贺氏有心撮合池金玉与何府公子的婚事,可是心里仍旧不放心,便吩咐林嬷嬷一同前往方才安心。
“是!老奴明白!”林嬷嬷恭敬的行了礼,便走到池金玉身边,“山上风大,老奴陪大姐回去换件衣裳吧!”
“多谢嬷嬷!”池银玉暗暗松了一口气,有林嬷嬷在身边,想那贺氏无论有什么阴谋诡计都会收敛一些的。
“有林嬷嬷陪伴照顾最是合适!还是母亲想得周到!”贺氏笑盈盈的朝老夫人着,心里却冷笑了一声,甚好,有老东西的人跟着才好见证一切!如此,老东西才能助我一臂之力,更好的把你推出去!
“好了,今日我也乏了,你们便都回去吧!”老夫人一直强打精神,此刻也渐渐不济了。
“启禀老夫人,关于庆贺齐府大姐的生辰妾身有事要同老夫人商量!”姨娘李氏起身走到堂中施施然行了个礼。
“好!你留下!”老夫人眼都没抬的应了一声。
其他人都规矩的行礼告退,姨娘王氏离开前趁人不注意深深的看了池金玉一眼。池金玉有所察觉,原本低着头的她微微侧转,送给王氏一个诡异的微笑,口中未发声的不快不慢的了一句话!
王氏虽是假装不经意的看她,可是仍旧看清了池金玉口中所,瞬间心跳加速,心中震惊无法言喻!王氏的面上虽极力控制不至失态,可是身形微晃,亏得身旁的葛嬷嬷扶了一把,这才没有叫人发觉异样。
“姨娘,仔细脚下!”葛嬷嬷跟在王氏身边,自然将王氏与池金玉方才的互动全都看在眼里,她同样看清了池金玉所的那句话,她心中虽讶异,但她表现得镇定许多,并且马上反应过来扶住王氏,未免王氏的失态叫人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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