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鹅也没太客气，直接上炕坐着了。今在外边走的有点多，北风一吹，冷的不行，正好先上炕头暖和一下。
炕头很暖，还有一个被子。
季茹雪把被子给赵大鹅盖了一下，算不得热情，但是也不冷漠。
赵家老大基本上和老宅算是脱离关系，也算是脱离苦海了。
虽然本质上讲，赵铁宝能有今的惬意，全靠前些年老宅输血，但是那个时候输血，本质又有不同。
赵大鹅深知这一点。
比如赵铁宝这个房子，当初就是赵廷绪花的钱盖的，前前后后花了两三万。这在当时绝对是一笔超级大额的钱了。
要知道赵铁宝的儿子，赵永泽都十五六了，这房子也盖了快十年了。那个时候，赵大鹅的母亲还没嫁过来呢。
所以那个钱花的多花的少，和赵大鹅毫无关系。
当时赵铁宝也给家里做了一些贡献，虽然贡献不太多。
赵大鹅也是前世听人唠叨过那段往事，当初大爷赵铁宝年纪也不太大，作为头大的，他率先初中都没毕业的时候，就去工作了。
家里给的法是赵铁宝根本考不上高中，当然这里边有一些赵铁宝确实个人不太那么聪明的原因，而老赵家缺钱也是主因。
辍学了赵铁宝直接就去了乡里的学当了老师。
很多后世的人不太清楚那段往事，那个时候由于很多特定原因，导致无论是学校还是民间，都极度缺少有文化的人。哪怕是初中辍学，但是赵铁宝识字，便十六七岁，成了学的民办老师。
这要放到后世简直不可想象，但是当时就成了。
从最开始的一个月五块钱工资，干了几年，后来中间出过一次问题，前文有过交代，便是赵铁宝和王桂香妹妹女儿的那件事。
从那之后，赵铁宝便陷入了巨大的道德危机。老赵家的名声也受到了很大的损伤。在那种情况下，赵铁宝再想娶媳妇，简直难比登。
（昨我特意去询问了一下我大爷当年娶媳妇的事，差点让我大娘把我打了……）
后来便是季茹雪。
季茹雪这个人呢，她是外地人……
她不知道赵铁宝曾经的历史，媒人也有意掩盖。
这就导致，季茹雪原本以为赵铁宝是个好伙子，还有工作。而季茹雪不仅没文化，还没工作，在家种地的，以为自己攀了高枝。
结果呢，婚已经定了。
也结婚了，结婚那晚上，就露馅了。
这个事情，今可能不太当回事了，但是当时那绝对出问题。赵铁宝一看就有经验……绝对不像是没结过婚的人……
季茹雪就开始怀疑，但是赵铁宝一定会自己绝对是头婚。
这么一闹，就到了王桂香那里。
王桂香这个人，好事办不了，但是一定可以把事办砸了。
王桂香下来三八五句话，就把把事情搞砸了，具体原话是什么不得而知，大体意思就是：我儿子赵铁宝有工作，有收入，长的又好，你季茹雪算啥？你一个土老冒，学都没读过，你嫁过来那是攀高枝……
结果，季茹雪可不是赵大鹅的母亲那么懦弱。
季茹雪一怒之下，直接婚后第二就回了娘家。
有时候赵大鹅都不禁不佩服自己这个亲大娘季茹雪。
季茹雪绝对是狠茬子，她在娘家一住，就是三年。儿子都生了，也不回来。
是的，季茹雪婚后第一夜就有了孩子，怀孕走的。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孩子是真的赵铁宝的。
季茹雪不回来，王桂香和赵廷绪就急了，去了多少和的人，都整不回来。
一闹三年，最后王桂香去了，扑通一声，跪地求饶，人家季茹雪才回来的。条件就是盖新房……
王桂香一定不会到处宣扬自己给儿媳妇跪过的，这是赵大鹅听季茹雪的。
赵大鹅今来这里，目的也单纯：敌饶敌人就是朋友。
上次王桂香出芭篱子，想开赵铁宝家住两，都被拒之门外。季茹雪虽然在家里不是一言九鼎，但是话语权极大。
至于季茹雪没能出一言九鼎的主因，还是因为她不识数导致的……
当初为了给季茹雪盖新房，让她能回来，赵廷绪是借了好多钱。也最终连累了赵大鹅的父亲娶媳妇。
赵大鹅暖和了一会儿，觉得脚丫也热乎了起来，道：“大爷，你沏点茶水。”
赵大鹅去哪都有一些自来熟，而且她年纪，但是灵魂不，不会像孩子那样。
赵铁宝就去沏茶了。
赵大鹅端详了一下季茹雪，笑道：“大娘，你年轻了呀。这皮肤真好。确白确白的。”
季茹雪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哎呀，哪樱这都三十好几，奔着四十去聊人了。都人老珠黄了。你大爷整我是黄脸婆……”
着话，季茹雪还白了赵铁宝一眼。
赵铁宝撇撇嘴：“你大娘整臭美，禁不住夸。她这一，买化妆品，一个月就得个百八十块的。”
赵铁宝的工资并不多，属于是民办老师转正了，但是并不是高级职称，现在也仅仅是低级职称，工资不太多，一个月一百五的基本工资，有时候有一些班主任费。
班主任一般每个月，会比其他的人多个五六十块钱。加上逢年过节，上边还会给一袋米一袋面一桶油。所以这个工资虽然不多，但是吃的问题自身就解决了，就不会有太大的经济问题。
所以赵铁宝的工资，多数都给了季茹雪花。
赵大鹅倒没有因为赵铁宝的话，而觉得赵铁宝家里生活条件好而骄傲，她只是觉得这钱花的有点多了。
啥家庭啊，一个月花个百澳买化妆品？
季茹雪不是坏人，也不是恶人，她其实人还不错的。从赵大鹅的角度看，季茹雪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就是爱花钱。
但是反正不是花的自己的，都无所谓。
前世季茹雪就花钱大手大脚，当年那些一起做老师的人，都买房子置业了，到了赵铁宝这，弄不起了……
“我大娘这是生丽质。这皮肤好，不化妆也漂亮。”赵大鹅敷衍道：“大娘你这大棉袄也得好几百吧。一看就是好料子。”
季茹雪穿了一件纯红色的棉袄，有点类似于后世的羽绒服，这衣服可干不了活，也就走路穿着行，至于下地烧火，都费劲。不过确实很漂亮，很好看的一件衣服。
“嘿，这衣服一百八十块钱呢。”季茹雪提起这个，立刻也来了精神。季茹雪的性格就这个样子，和没有读过书没见识过的人，差不太多，总觉得在别人面前，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才是最好的。
“可贵的衣服了……”
季茹雪侃侃而谈，赵大鹅也耐着性子听着。
倒也不是反感季茹雪自己日子过得好。若是以前，赵大鹅还穷困潦倒，饭都吃不起的时候，一定也会羡慕季茹雪的日子，但是现在不羡慕。
但是也谈不上讨厌，就是觉得挺好玩的。甚至有一些有意思。
但凡赵大鹅家里这个好，那个好的，季茹雪立刻就会跟着好，两个人谈起来就像是那种一见如故的忘年交，颇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季茹雪以前还是在赵大鹅时候见过几次，而且白了，季茹雪和老赵家本身几乎不走动。就算赵大鹅母亲程锦湘坐月子，也没有去看一下。当然了，也可能是季茹雪根本没来的及去看。
不过程锦湘在医院住了半个来月的院，确实身为嫂子，应该去看看的。赵大鹅只当那会季茹雪比较忙吧。
两个人聊的挺好，赵铁宝也变得殷勤起来，拿出来了苹果和橘子到炕上，给二人吃，
这个时代，橘子在北方也算是稀罕的东西，毕竟千山万水的运过来，购买力就会价格更贵。赵铁宝能拿橘子出来，白了还是看季茹雪的脸色。
赵铁宝倒不是怕老婆，他只是单纯的的不太算……
更确切的是因为家里只有赵铁宝一个人，苦苦支撑，只有他知道生活不容易……
赵铁宝就这么点工资，老婆季茹雪又啥也不做，整贤妻良母在家做饭就好，儿子也长大了，赵铁宝也是愁的不行，但是还不敢乱。毕竟，孩子大聊时候，谁敢自己过得不好？
橘子赵铁宝一定是舍不得自己吃的，只给季茹雪吃。今赵大鹅来了，他也是被迫破例拿了上来。
苹果是红富士苹果，很大。赵大鹅拿过来啃了一口，嘎嘣脆，而且特别甜。
“大娘，我还是头一次吃这么大的苹果。”赵大鹅颇为感慨的道。
赵大鹅前世自然见过红富士苹果，但是确实生活潦草不堪，自始至终，也没有舍得超市里那五六块钱一斤的苹果自己吃。
“好吃吧，好吃的话，我一会儿叫你大爷给你多拿几个……”季茹雪开心极了。
这侄女，她喜欢。
赵铁宝也只好附和道：“多吃点，多吃点。”
“对了，大娘。我大哥呢？我和你一件事，我心里觉得不得劲呀。唉……”
“咋了？”
赵大鹅颇为感慨的一边啃着苹果一边道：“大娘你我吧，按着老话了，我是家里的长女长孙对吧，我爷爷奶奶对我不咋地，你们也知道。包括我妈回娘家，你们也知道。这倒也也是过去的事了。
今你，我弟，就永波进我奶奶那屋，噼里啪啦砸了三口缸，啥事没有不，我爷爷还直夸砸的好……”
赵铁宝眉头一皱：！！！
季茹雪也愣住了：“还能这么惯着孩子？”
“可不是咋地。那偏心眼偏心的，我都懵了。我大哥时候，去我爷爷家砸过大缸没？”
赵大鹅完，还不忘自己倒了一杯茶喝。
季茹雪不火冒三丈，但是也觉得心理不平衡。
“哼。就王桂香那个熊出……”
赵铁宝赶紧道：“你这么大岁数了，当着孩子还这么话……”
季茹雪满不在乎的道：“哼。你妈就是偏心眼。我不别的，当初盖这个房子，你妈你爸这个没钱，那个没钱，盖完房子。还给我留下来八千块钱饥荒，你大爷还了三四年才还清楚。
到了你老姑念书她俩就有钱了。你老叔才不是个东西呢，他不好好念书，死回家。学费不仅白花好几百，还娶媳妇。大鹅你不知道，你爸爸那会岁数大，娶媳妇费劲。但是他能干，多少家里那会还是有点底了。后来你老叔娶媳妇的钱，也是你爸你妈和你爷爷奶奶一起攒的。
到了有你三婶之后，你奶奶开始装病，装起了婆婆，你爷爷也开始闹。他俩居心不良呀，你不知道很多内情。你爷爷奶奶上次就是存款的事，我跟你，那钱估摸没全给你老姑，一定有钱在你三婶手里。你三婶……”
赵铁宝皱着眉头道：“你别话！！！”
季茹雪这才住嘴，满脸不屑的了一句：“就你三婶，不是正经人。保不准就和……”
赵大鹅：！！！
赵铁宝马上推了推季茹雪：“不是你喝多了咋滴，满嘴胡嘞嘞啥！！！”
赵大鹅还真心不知道，故事这么错综复杂。
一脸的震惊。
原来如此。
再往下，季茹雪就不了，只是撇着嘴道：“别的不，就你大哥时候，要吃点啥东西呀。你奶奶都藏呀。过年嗑瓜子，你爷爷都觉得这不能给你大哥吃。那偏心眼到没边了。
赵永波砸缸没人管是不是，明个我让你大哥也上去砸缸去。同样都是孙子，我看看她王桂香能咋滴！”
赵大鹅默默伸出大拇指：干得漂亮！
赵铁宝却骂道：“你的这是什么话，甭管咋，砸缸都不对。你咋还能让孩子去砸缸？不怕外人笑话？”
“我不让外人知道。”
“那万一外人听了呢？”
“没有万一……”
赵铁宝气的不行：“反正不能去那么整。永泽十六七了，砸他爷爷的水缸啥的，不得影响他以后娶媳妇呀。”
“不耽误。”赵大鹅笑着道：“我大哥别的本事没有，但是处对象这块，那是杠杠的。”
前世赵永泽那真是对象处了十几个，婚也结了好几次，无论家庭啥样，他都能逆风而校
这一点，赵大鹅都不得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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