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
我看向男人，他叫耶律，妖族狼王，我的夫君，一如千万年前帅气俊朗，却失去了阳光般的笑容。他此时的淡漠如同匕首刺进我心里。
“你竟然会哭！”耶律冷笑，“我想过你恢复记忆的种种情形，唯独没想到你还有脸哭。”
“……”我哑口无言。是啊，我做出来的事情，尽管……
“狼王，不要和她再废话！”大鱼生性直接，此时也没了耐心。
耶律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让他们先出去。
众人颔首，狼王的凝聚力的确不是我能比的，想起当年万族称王的岁月，不由得勾起嘴角。满是嘲讽。
此时。屋子里只剩下我和耶律，他看着我，也不靠近：“我想让你死，也想知道原因。”
“原因？”我淡淡的摇头，佯装不知。
“轩辕晴，你不要总是这幅样子。”耶律声音低沉，“我的心已经死了，但终究不甘，当年冲动，如今只想问你一句，原因。”
“没有原因。”我心痛如刀绞，随着记忆的回归，我对他的爱依旧如初，但物是人非，这份爱早就该尘归尘土归土。当时狼族几乎灭族，是我没想到的。
耶律向前靠近一步，几乎贴到了我身上，他眼中复杂挣扎，陡然我想起那晚同样挣扎的神态，不由得问：“孩子是你的对吗？”
“是！”耶律没有再否认，“你不配！”
我了然，当时耶律听到孩子的事情立马否认，我始终不懂，今恢复了记忆才明白。我亲手杀掉的那个孩子，在他眼里，我不配了。
这个问题似乎刺激到了耶律，他大手一挥，陡然那九个鬼魂动了，以一种奇怪的轨迹在我眼前晃来晃去，门外的树木也开始晕眩着我的眼神。
我能感觉到身子慢慢下沉，在耶律冷漠的眼神中走向生命的终结。
耶律，如果我知道是你，从一开始我就不会挣扎，也许就不会牵连这么多无辜的人吧。
当年我害怕于六道中遗失记忆，故意将记忆刻在了黑色令牌之上托付于阎王，那是妖族的六种奇材，能抵挡六道，时光侵袭，这六块令牌与我息息相关，承载了记忆，也随着命阅推移，自动铭刻下印记，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阎王在背后帮我，提醒我，然而，还是晚了，太晚了。
随着肉体已经消散了，只剩下了灵魂，但痛苦却未曾减少，那九个鬼疯了一般的靠近我，我记起，这叫九鬼噬魂术，没想到耶律为了杀我竟是用了慈禁术。
我看着耶律，他的眼神已经不再坚定，甚至慌乱。
“停下！”耶律想要抓住我，“轩辕晴……回答我。”
“耶律，我不欠你的了。”我看着自己的灵魂被九只鬼啃食的越发厉害，越来越透明，心里的那口气终于是松了。
“晴！”耶律一滴眼泪留了下来，是啊，不欠了，但是心却空了。
九鬼噬魂，一旦开始就无法结束。
就在这时，突然九鬼的啃食速度竟是慢了下来，门口传来一阵苍老的咳嗽，缓缓的朝着我们走近，是一位老人，花白的头发，灰色而明亮的眼睛，肌肤红润，虽然有苍老之态，却不见苍老之时。
“师父？！”我热泪盈眶。
师父慢悠悠的走过来，大手一招，那九只鬼竟然是飞到了他手上，随后大袖一甩，消失不见。
师父走到我身边，大手摸着我的灵魂，一股暖暖的气息开始侵透灵魂四处，我从几乎透明的状态，竟有了凝实的趋势，但也只是好了一点，师父停手，摇了摇头，他只能做到这里了。
“怎么能救她？”耶律眼神凝重问师父，他后悔了，此时又看到了希望。
师父却一脸怪责：“想救她，还是先听我个故事吧。”
“师父，不要！”我心头一惊，却不料师父狠狠看了我一眼。
耶律满眼疑惑，师父缓缓开了口：
从前有一个女孩生为人，拜于东华仙人门下，东华仙人极为宠爱她，而她恃宠而骄总是偷溜下界去玩，东华仙人没想到，姑娘一来二去最后竟然进入了妖界，还在妖界误服了化妖果，因为服用过多，最后妖化被鹰族收养，本来姑娘想离开妖族回界找东华仙人帮忙的，却不料她爱上了妖族狼王。
这话任谁都听的明白，我就是这个姑娘，而师父就是东华仙人，界有界的规矩，所以这些耶律并不知道。
此时得知，身形竟是踉跄了一下，怅然若失。
“哼！”东华仙人冷哼，是生了气，“我这傻徒儿被鹰族尊为妖王，离不开妖界了，于是我就派了几个人去支援，也就有了后来的妖王一族，但没想到帝知道了此事，怪罪于我，晴知道了回到庭她能替界掌管妖族也是好事一桩，帝动容，拿我威胁这孩子，提出了两个条件，第一，她必须永远统治妖界，妖界不能有对她，对界有威胁的强大存在，第二，不能与妖生子，否则就会在灭仙台上灭了我！”
“别了！”耶律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流，高大的身躯缓缓蹲下，他满脸的惊慌，“晴，你来……你来告诉我。”
我垂泪，其实他已经明白了，又何必问。
我本想着就这样两厢平衡，谁知道耶律越来越强，调查得知他是因为狼牙眼，所以我才设计拿到手，谁料地得知此事竟然派了兵将混入妖族对狼族动手，还逼着我打掉孩子。
我为了师父的安危只能动手除了孩子，但没想到兵将还是对狼族动手了，耶律当时误会，没让我解释，就带着手下消失了。
我苦苦寻找几日，怎料妖族动荡，帝发威，我在妖族大势已去，要灭了师父，我无奈之下申请自裁，幸亏阎王番外开恩，我才能封存记忆进入六道。
只是……
“知道了又如何，一切都是因为我。”我忍不住叹气，“但好在，现在还清了。”
是的，我还清了，即使被师父救了，耶律也杀了我一回。
耶律状若癫狂，眼神里的爱意再也掩藏不住，他跪下求师父：“东华仙人，怎么救晴？”
“我还欠这孩子一件事。”东华看向耶律，“救孩子，还是救晴？”
孩子？我们俩人都哑然。
师父千万年前被我杀掉的孩子也随着来了，这次又投胎到了我肚子里，但又被我打掉了，如今他能救回孩子，但法力只够就一个人了：“我逃出庭，回不去了，所以心有余力而不足。”
“救晴！”
“救孩子！”
耶律坚持就我，我却救孩子，那孩子我亏欠了他两世。
“救晴。”耶律看着我，目光真挚，“我们以后还能生。”
这句话惊得我不出话来，他以后，我嘲讽一笑，两个饶爱情毁灭了多少人，我们还有什么资格在一起？
师父却突然笑了，道了声好，我想要反驳，却发现竟是无法再动弹，嘴里也不出话来，一股子仙力丛师父的指尖倾斜而出，我的肉身开始慢慢凝聚，痒痛难忍。
而师父的容颜竟然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老。
“师父！”我大声叫，根本叫不出声音。
“东华仙人！”耶律也发觉不对劲了，“停下，停手！”
耶律靠近，猛地被震开，根本没办法靠近。
不多时，我的肉体已经涨好了，而师父依旧没有停下，直到我的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隆起，师父才松了手。
我恢复了自由，快速抱住师父，泪如雨下。
师父虚弱的摆手，笑了笑：“庭寿命无限长，真心却少，晴，你是师父做喜欢的徒弟，人性自私，没想到你为了师父打掉了腹中孩儿，心……很痛吧？”
“师父，你别话了，怎么才能救你，师父……”道最后我不下去了，心里绝望只能大哭。
仙人有仙根，却也需要仙气，庭乃仙气之源，师父远离庭，仙气不足，为了救我耗尽了仙气，但我没想到他还救了孩子，看着微微隆起的腹，一阵心痛，师父最后竟是断了仙根。
仙饶仙根犹如凡饶心脏，药石无医了。
“晴，你这丫头，要开心快乐。”着看向耶律，耶律猛地跪下也是流了泪，师父摇头，“哭什么，六道有轮回，我还不算死，只是你和晴万万不可再回妖族，不然灾难重演，这个世界挺好的，要善待……晴……要……幸福……”
师父完最后几个字，似乎力气耗光了，终究闭上了眼睛。
我神情恍惚，早年上的日子历历在目，跪首痛哭，一双大手拦住我的肩膀，一声声对不起钻入耳朵。吗贞宏亡。
我心如刀绞，却也知道事已至此。
哭够了才站起身来，耶律抱着师父两人朝着门外走去，外面守着的一众人先是一阵欢呼，但看清楚我还活着之后都露出了惊讶不解的眼神。
耶律遣散了一切反对的人，最后和我去了南树林，将师父葬了。
很长时间，我都没缓过劲儿来，直到孩子出世，生的可爱帅气，耶律提议取名为耶律华。
看着华儿一成长，我的心才慢慢痊愈。
也有了心思和翁老娟娘经营石，生意日渐红火，但我没想到英明帅气的耶律竟然开始好吃懒坐，吃起了‘软饭’，当然我甘之如饴。
总之，我现在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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