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直等到黑，饭都送来了，也没见有人来。
张起灵跟黑瞎子蹲坐在棺材前的案桌上，一人一大碗面，呲溜的不停。
“力气大的人揉面就是好吃。”黑眼镜边吃边夸，毕竟回来这些年他山珍海味没少吃，但吃惯的味道再也没吃到过了。
张起灵咽下嘴里，夹面的同时道：“你饿了。”反正他吃着也就那样。
黑眼镜鼓着腮帮子边嚼边点头，“我这不是想着我来，能换你吃个饭上个厕所啥的。”
张起灵心里领了情，拍了拍黑眼镜的肩膀没有话。他们都兄弟少几十年了，有些话就是不出口，对方也能懂。
“哑巴。”看着紧闭的大门，黑眼镜边吃边道，“等到长沙，咱俩把本事都找回来吧。”实在话，这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还是需要时间。”张起灵点零头，又往嘴里塞了口，“不用这么着急。”要想恢复巅峰的实力，不是一朝一夕有就能有的。
沉默了一会儿，黑眼镜摇了摇头，“哑巴，我和你家情况不一样。你慢慢来没事儿，反正有干爹在。但我嘛....”看着扭头看自己的张起灵，突然咧嘴笑了起来，“这次瞎子的家还在，我想保护它。”所以，得快些恢复到巅峰得实力，让别人忌惮他，算计他家饶时候，要掂量掂量能不能承受得起他的报复。
张起灵挪开视线，盯着大门好一阵儿，冷淡得道：“练狠了，消耗过大，你就不会有这么高了。”
“没事儿。”黑眼镜知道张起灵是同意了，半开玩笑地道，“要不从明儿开始咱们每多吃一顿？”先不张起灵吃不吃得下，反正他是真够呛。这一三顿饭，顿顿不落下就算了，白玛还时不时给他们塞一衣兜零嘴吃，一阵下来，他都觉着自己胖了。
“吃不下了。”张起灵无奈得摸着自己的肚子，好不容易练功消下去的肚子，到了这儿就又胖了回来。唉。
“我也是。”黑眼镜着一把把衣服上的兜拉开，“看看，看看，这都干娘给装的。”坚果，果脯，麦芽糖都有不老少。“哎，哑巴，这女的是不是都喜欢吃这些。”
“我阿妈是。”张起灵那是相当了解白玛得口味，连脾气秉性都一清二楚。其实一开始，他是担心过争执得。但后来的种种，都让他看到他阿妈对他无微不至的爱。“阿妈喜欢吃甜的，奶制品，可以顿顿吃肉，但对蔬菜也很是看重。...”
“你有没有觉得...干娘和吴邪俩人有时候还挺像的。”黑眼镜放下吃干净的碗，擦了擦嘴道，“不过也不一样，干娘虽然好奇，但也没有一定要知道。有时候她都看出来咱们有事瞒着她，她...”
“嗯。”张起灵浅浅笑着嗯了一声，他们都各有各的优缺点，但相处起来就是很舒服。也许，这就是爹的，家是让人放松的地方。
“不过你之前是咋跟干爹干娘介绍瞎子的?我喜欢青椒肉丝炒饭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干娘非要给我买咖啡。还干爹要给我烧套咖啡杯呢。...”
听着耳边响起熟悉的单方面聊声，张起灵也是真有些无奈了。算了。瞎子就是瞎子，什么时候不这样了，那就不是他了。
“官？瞎瞎！面吃完了吗？够不够吃，阿妈这儿还有呢！”别的地方白玛去不了，也不敢去，最后只能来这儿了。
“阿妈？”
“干娘？”
俩人同时跳下桌子，奔了出去。
阿妈\/干娘怎么来这儿了？
白玛看着打开的房门，就看见两张‘你怎么来了？”的脸，脸上的笑意顿时尬住了，“嘿嘿，这都晚上了嘛...”一看解释理由不充分，连忙指着前头道，“他们也都吃饭呢。”
“阿妈，现在还是少露面的好。”张起灵接过白玛手里的托盘，看着上面两碗面，以及在旁边放着的点心，心里有些无奈，这刚吃完，现在就又送来了。
“我就来送个饭，马上就走！”白玛完飞快得把托盘拿了过来，正要一人塞一碗，就见俩人身后的屋里案台上，把她手都大的两只大碗，顿时明白他们现在肯定吃不下了。手就顺势拿起零心，“你俩晚上的时候饿了拿来吃。别去拿案桌上的，不吉利！”
今儿去买个咸菜，白玛都被拉住了半神呐，诅咒啊之类的话。本就相信这些的白玛，也控制不住的投入进去，“我听巷子里卖菜干的鱼婶子，这案桌上的东西得等事情结束才能碰，不然就会被，像什么，正吃东西被打断的鬼啊，还有正拿供奉的神明会降罪，噢噢,还有死去的亲冉时候没吃饱，会呆在家里不走了。...还有好多，我都没听完，就...”就被瞎瞎拽走了。
黑眼镜得意地冲张起灵挑了挑眉，听明白没有，如果不是他在，干娘被忽悠瘸了都算是轻的。
白玛看到脸上写满无奈得张起灵，忍不住辩解道：“这多有意思啊！比看话本都有意思的多！”起码她真的听得很开心啊！
“还有呢。”白玛想了想继续道，“卖豆腐的大爷，昨晚上，住城东的什么巷子里的大官，路上被大舅哥带人打了一顿。是这人对不起他妹子，还放话以后见那孽种一次就打一次呢！”
“还有呢，那给自己男人戴绿帽的夫人，今儿被休回家了，连带着那不知道爹是谁的孩子，也被赶出去自身自灭。我还问了一嘴那孩子是被外家带回去了吗？结果...爹不要，娘也不要。就连外家都放话这孩子跟他们没关系。”
“哎，大人作恶，最后遭罪的反倒是孩子。真是冤孽。”白玛到这儿，不免有些义愤填膺，“幸好这孩子被好心的人家收养了，不然这寒冬腊月，这孩子八成要没了性命。”
白玛的起劲，俩孩子边吃边听倒也挺得劲的。有时白玛气得直拍大腿，黑眼镜还很有眼力见得跟着骂两句，连带着张起灵也分出神来听这些家长里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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