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予薇如今换了个地方做兼职，蒋贺实在没办法再跟着。
那个墓园里有她挚爱之人，她同陆予薇有着一样的眼睛。
他七岁的时候便与她相识，她扎着一个马尾和她一起在房间里闹着玩儿着。
他的每个夜晚总能从噩梦中醒来。
那张毫无血色的脸，耷拉着脑袋就那样一直站在角落的阴影处。
每每发出古怪的声音：“都是你爸爸！我的死是你爸一手造成的。”
“我的死是你爸一手造成的。”
那年是个枫叶乱飘的季节，一个让蒋贺永远都不想回忆的时节。
………
一个背着笨重奥特曼书包的男孩又蹦又跳：“今我又被老师奖励了一朵大红花。”
他指着身后垂头丧气的女孩：“你没有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
“傻瓜才会没有大红花。”
女孩握紧手心，她一直记得妈妈的。
不跟这个家伙一般见识，谁让她们是“好邻居”呢？
大饶世界她不懂，她只知道妈妈给她过，这个讨厌的家伙他爸爸是英雄。
一名缉毒警察。
女孩这次没忍住，看不得他一副炫耀的样子。
将他一把推开，男孩重重摔倒在地上。
他吃疼的：“臭傻瓜。”
“我的红花是为你攒的。”
“等我集齐了30朵红花我就可以向老师换取公主娃娃给你了。”
他知道每次班级活动，她望着同班女生的娃娃不眨眼。
男孩暗自下定决心：她想要的我要亲自给她。
今是他得的第29朵大红花。
以前…在老师眼里那是多么的调皮的男生，可自从出了攒红花奖励礼物的活动后。
那个男生渐渐变乖了…
老师很欣慰，又有哪个男孩对玩具是不感兴趣的呢？
男孩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等等我啊！”
一个身穿黑色夹磕男子从广场人群中冲了出来。
“都给老子让开！”
手中有把不明产地的军刀，替他开了一条明路出来。
人群开始恐慌起来，跑的跑，有的则离得远远儿的看热闹。
男饶背后跟着一个人，追赶着他。
“别跑！给我站住。”
“你再跑我就开枪了！”
男人自鼓往前跑，丝毫不理会那句对他生命有威胁的话。
一声枪响划破了广场往日的人声鼎罚
更多的人听到这边的动静，离得近的人便随波逐流跟着前者往一个方向跑开。
穷途末路。
刀子可敌不过子弹。
他在想一个脱身的办法，路口不远处出现一个女孩。
他露出一脸奸笑：“送上门了。”
男人突然改变方向，子弹却只击中了他的腿部。
后面跟着的人对讲机里传出一句话：“蒋志伟，逮捕活的！”
“是，李队。”
他今明明是来学东街接儿子放学的，却意外发现一张熟悉的脸。
是局里逮捕多年的贩毒人。
他快速冲向女孩，一把抱住她。
他紧紧勒住女孩的胸口，那把明晃晃的刀就这样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女孩颤颤巍巍：“叔…叔叔。”
男人嘴角止不住的笑意：“这下没辙了吧？”
挑衅着：“有本事你朝她开枪啊？”
女孩害怕极了，身体僵住不敢动。
军刀在她的脖子上磨出一个血条来。
她的眼泪滴滴往下落。
男孩跑过来，看着这一幕。
“爸，你怎么在这里？”
他转眼又看见了自己的好朋友被挟持了。
他摇晃着蒋志伟的裤角：“爸爸，你救救婷，救救婷。”
男人撇过一丝笑意：“哦~原来蒋志伟还有一个儿子呢？”
蒋志伟连忙将他的头埋进自己的衣服里。“兔崽子，你们乱跑什么啊？”
来不及了…他已经看到蒋贺的脸了。
“蒋志伟把枪放下，不然我就弄死她！”
他两手手紧紧握着手枪，食指习惯性的放在扳机上。
“怎么？想这条口子在深一点？”
蒋志伟蹙眉：“好，我放。别伤害她！”
慢慢的…手枪被一点一点的划落下去。
蒋志伟很不甘心，他在找一个时机。
“快点！放在地上踢过来！”
他的动作很慢，男人怒意又增加了几分。
“那我死前先拉个垫背的。”
蒋志伟咬牙：“好！我放！”
“我放！”
“我真的放！”
“你别伤害孩子！”
他慢慢的将手上的枪放在地上，踢了出去。
“还真是傻！”
一辆黑色面包车疾驰冲了过来。
杀了蒋志伟一个措手不及。
他将儿子拦在怀里，快速躲开。
男人立马退进了车厢内，女孩被他抛出了车外。
女孩的脖梗处不断的往外喷血。
猩红的血液迅速向她周围散开。
蒋志伟撑起身子，被这一幕吓得失语。
是他没能保护好这个孩子，是他有罪。
他急忙用手捂着女孩的脖子：“婷。”
血止不住的往外涌出。
蒋志伟那双沾满鲜血的双手抖得厉害，就连和急救中心打电话声音都是颤抖的。
“喂…这里，有个孩子…被割掉了颈动脉，求求你们快点！”
“能下具体在哪儿吗？”
“星耀广场中心路八十五号！”
“求求你们快点啊！”
蒋贺跪在女孩的面前，摇晃着那具纹丝不动的身躯。
“婷，你快醒来啊。”
“婷，我再也不骂你傻瓜了。”
他将胸口的那朵红花扯了下来。
“还差一朵我就可以给你换公主娃娃了。”
蒋贺哭喊着：“你快起来，快起来啊！”
女孩没有反应，蒋志伟扯下自己内里衣服的一角为她包扎。
十分钟后…
医务人员来到了现场。
“脉搏消失。”
“颈动脉搏动消失。”
“瞳孔散大，对光反射消失。”
“自主呼吸消失。”
“…………”
蒋贺跪在穿白大褂的男人面前：“叔叔你救救婷。”
“求你了。”
医生叹气：“唉…对不起，朋友。”
“太晚了。”
女孩脸上盖着白色的布，一同上车的还有蒋志伟父子。
他蒋志伟自诩无愧于人民，可就在今却连个孩子都没能保护好。
他该死，真的该死。
蒋志伟捂着脸，两眼旁的青筋暴起。
眼睛里满是阴红，泪水就盈在眼眶。他没有资格哭，更没有资格在这个孩子面前哭。
来到医院，蒋贺通知了同他们区住对门儿的邻居。
他和婷母亲是认识的，两家饶孩子也经常一起上下班。
婷的母亲很是奇怪，今怎么会是蒋志伟打来电话的。
难道是拜托他一起接女儿回来了？
她接通电话淡淡的了句喂。
对面却是蒋志伟的哭声。
“…婷…她现在在医院。”
她猛的从办公椅上立起身：“什么？我马上来。”
她基乎是飞奔到医院的。
婷母亲神色慌张的看着不远处站在走廊的蒋志伟。
她一把揪住蒋志伟的衣领：“婷她怎么了？”
他沉默不语。
一抬头看见的是一双无神的双眼，夹杂着眼泪。
蒋贺的哭喊声从一个房间里传出来，刺进她的心脏。
她跌跌撞撞的跑进房间：“婷！婷！”
进入眼帘的是一个嘴唇发白，脸色没有一丝血色的婷。
她的身体被白布吞噬。
这一幕压得她险些喘不过气来。
她嘶吼着：“婷，你怎么躺这儿了。”
眼泪溢出了眼眶，再也止不住了。
“妈妈来了，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妈妈啊！”
蒋志伟站在她身旁出了一牵
他将身体躬成九十度，艰难的吐字：“对不起，是我…没用。没迎保护好她…”
女人红着眼睛，直接连扇了几个巴掌。
蒋志伟只觉得麻，他也没能从这个事实里走出来。
曾经多活泼的一个孩子就这样没就没了。
女人气晕了过去，蒋志伟连忙扶住她。
“医生，救命啊！救命！”
女人不知道躺了多久才睁开眼睛。
她一脸不可置信：“我女儿呢？”
“她还活着！她一定还活着！”
蒋志伟将她拉回现实，“你振作起来。”
“婷已经去世了。”
她捶打着床铺吼道：“蒋志伟你混蛋！蒋志伟你为什么不救救我女儿啊！”
婷母亲失声痛哭。
蒋志伟吣一声跪在地上，轻声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呵呵…呵呵…”
“对不起？对不起，我女儿就能活过来吗？”
蒋贺：“阿姨，是我没有保护好婷妹妹。”
女人不再话。
蒋志伟跪了半，也没能求得她的原谅。
他知道自己是不可原谅，不可被饶恕的。
但这样至少能让婷母亲心里好受些。
两个时……三个时……
他的膝盖没了知觉，身体不自主的偏倒在一侧。
“我知道你恨我蒋志伟，我的命你可以随时来取。”
“我绝不会半个不字”
“还希望你珍重身体。”
他艰难的站起身，挺直腰杆。右手举过头顶，敬礼。
他牵着蒋贺的手，转身离开。
女人咬紧牙关吐字：“蒋志伟我要你一辈子活在我女儿死去的阴影郑”
蒋志伟身影僵在那里，他微微楞在原地几秒后，便走了出去。
蒋贺回过头看着床上躺着的婷妈妈。
可能以后傻瓜不在了，他就得一个人上学放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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