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闵盘腿坐在魔界监牢的玄铁栅栏内,颇为熟稔地打量着四周,倒也算故地重游,只是这次总算不用泡在那恶臭的水牢里了。
牢门外,那个总哭丧着脸的守卫正扒着栏杆往里张望。
他盯着无闵看了半晌,突然压低声音道:“这次……你那个暴躁的萝莉妹妹不会又来劫狱了吧?”
短暂的沉默之后,无闵面无表情回答,“他死了。”
“什么他的萝莉妹妹!”隔壁牢房的叶孤舟抓着栏杆疯狂摇晃,“那是我的簌簌!我的!”
哪怕沦为阶下囚,寡夫哥的醋坛子翻就翻,他要整簌簌的所有权!
对面牢房里,孟禾正无聊地用牙齿啃着玄铁栏杆,闻言翻了个白眼。毕竟任谁被关在这么个鬼地方,还要听两个气运之子互相呛声,又打不起来都会很无聊的。
魔族的牢房分配相当贴心,特意将叶孤舟和无闵分开关押。
“差不多得了!人都凉透了还在这争所有权呢?”孟禾啃栏改架势活像只仓鼠,嘎吱嘎吱吵得人头疼。
无闵隔着栏杆死死瞪着叶孤舟,拳头捏得咔咔响。
要不是这该死的禁灵锁链,他绝对要冲过去给这个变态叶家主来套昆仑十八连环剑。
孟禾看着隔壁的妖族三傻,他们好像还不知道李妄生\/苏无罔已经死了,完全是出于无阑的面子和共同对抗外神的目的支援北海的。
算了,没必要,再打起来,也没有意义。报复的心态过去了,孟禾心中只有悲伤。
“啊!叶孤舟你居然恋童?!”蓬莱掌门赵绫淼瞬间炸了,抄起手就往自家徒弟脑袋上招呼,砸出一串清脆的咚咚声。
“师尊冷静!簌簌是炼情宗修士!”叶孤舟抱头鼠窜,却因镣铐限制只能在方寸之地躲闪,“他只是喜欢变换身形而已!”
“对,那是我师尊苏简言的孩子。”无闵冷着脸插刀,生无可恋地补充:“命格替换没在半岁夭折,也可以称呼他李妄生。”
牢房内外顿时陷入诡异的沉默。蓬莱长老们都僵住了,妖族三傻更是目瞪口呆。
【为什么会有人喜欢那个疯子啊?!】众人眼神疯狂交流着,【李妄生那个杀神!叶孤舟你是受虐狂吗?!】
“我就是喜欢他。”叶孤舟挺直脊背,满脸骄傲,“死了也要结道侣。”
“要不是隔着牢房……”无闵的禁灵锁链被挣得铮铮作响,“我现在就送你下去见他!”
“来啊~”
叶孤舟笑得愈发张扬,眼眶却泛起不正常的红晕。他多希望有人能真的动手——他这个个刚刚手刃血亲的罪人,凭什么得到众饶包容?
就算是在魔神的逼迫下,他也是罪人。
“无闵你冷静点!别踹门了!”孟禾一个激灵,连忙喊道。
他看见无闵眼中闪过猩红的光芒,那是狼人血统即将暴走的征兆。禁灵锁链被挣得咔咔作响,牢门栏杆已经开始变形。
“今不打死这个变态,我无颜面对师尊师娘!”无闵的犬齿已经不受控制地伸长,混血流的气运之子就是会爆种啊……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孟禾余光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地望向牢房入口,等等,师兄不是应该在凉城坐镇吗?怎么会出现在魔界大牢?
“看来诸位还挺适应牢房。”
昀泽的声音带着慵懒的尾音,缓缓从阴影中踱步而出。整个牢房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这位向来端庄自持的道宗首徒,此刻竟穿着一袭魔族服饰:腰间缠绕的暗红绸缎在胯骨处随意打了个结,露出大片蜜色的腹肌。
最要命的是那开衩极高的下摆,随着步伐若隐若现地露出修长结实的大腿。
“噗——”孟禾没绷住喷出来,条件反射地喊出了某部经典剧集的台词:“师兄,你好骚啊!”
\"快快,把我放出去,师兄~\"孟禾露出撒娇的笑容跟往常一样,但很快,他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孟禾眼睁睁看着自家师兄转过身来,那个皮质项圈上的血红眼珠正诡异地转动着,直勾勾地盯着他。
“师、师兄……”孟禾不自觉地后退半步,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无数异世界恐怖话本的画面。
被寄生?被操控?还是别的什么?眼珠子!
“别怕。”昀泽抬手摸了摸项圈,指尖在触碰到那颗眼珠时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我现在是魔神的狗。”
他扯出一个笑容,安慰着自己的师弟。
“如你所见。”昀泽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重重砸在每个人心上,“我投降了。”
他掰着手指数着,每个名字都像一把刀。
“还有无闵你的四师姨、五师叔被长生树吞噬。荀夫子自愿献祭、源将军,还有那些百姓……”
牢房里静得可怕,连最爱闹腾的孟禾都死死咬住了嘴唇。只有那颗项圈上的眼珠还在咕噜咕噜转动,贪婪地观赏着众饶痛苦。
昀泽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甚至歪了歪头,露出一个近似愉悦的笑容。锁环上的魔眼疯狂转动,映出无闵扭曲的面容。
“你为什么活着……”无闵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他平铁栏前,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们都以身殉城了,你为什么活着!你也被魔神操纵了吗?!”
“因为我贪生怕死啊~”
他必须是。
真恶心啊,昀泽想,就像此刻自己脸上必须挂着的笑容一样恶心。
想到这里,昀泽的笑容扩大了,眼角却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跪得快,狗叫得快。”他模仿犬吠的声音,“汪汪,就这样。”
无闵怒吼一声,猛地撞向牢门,铁链哗然作响。
昀泽只是后退一步,保持着那个笑容。锁环上的魔眼突然暴凸,昀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但他仍强撑着笑意。
“行,我已经尽到告知的义务了。”他转身时踉跄了一下,又迅速稳住身形。
“我要去找魔族大君白缪了,他喜欢我……”最后一个词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侍奉仪式。”
有什么东西从他袖中悄然滑落,无声地掉在石板上。
孟禾立刻蹲下身,假装哭泣,手指迅速摸到那冰凉的东西——一根铁丝,玩笑话里开发的、能开一切锁的铁丝。
可是师兄……没有锁孔!他怎么撬锁啊!
孟禾这次是真的要哭了!
当他再抬头时,昀泽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走廊拐角。无闵仍在怒吼,声音回荡在地牢中:“叛徒!懦夫!你不配提他们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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