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阅川手里捏着的“徐舟”不知不觉间化作一团血色云雾，张阅川只无奈地甩去袖口残留的血雾，看着徐舟哑然失笑。
“子，你的剑术学得有些杂了吧，埋云剑术，静海剑宗的玉门十二楼。”
徐舟指尖一点，“初升”立刻斩开拳罡囚笼飞掠而来，却又被张阅川以拳罡抓了回去，悬停在身侧发出阵阵嗡鸣。
云雾渐渐散去，那个黑袍斗笠剑客的身形渐渐显露出来，虽然有些佝偻，可还是晃荡的步伐一点点靠近张阅川。
张阅川拂须一笑，随手撤去了拳罡，飞剑“初升”一溜烟飞回了徐舟手心。
“这座地并非你之前所见的那种能完全隔绝外界剑阵。你的一举一动，在外面还是有些人能看到的。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所以出招的时候留了手。”
张阅川着，脸上一副不服老不行的哀怨模样。
徐舟拱手道：“还是被老前辈逼出了压箱底的保命本事。”
张阅川笑道：“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埋云山徐舟...实话，你我都是打架不要命的主，老夫还算欣赏你。走吧，不要在这白白折了性命。这大宁就算不姓荀，也跟你没多大牵连。兴许新心王朝还要给你们埋云山上供呢。”
“晚辈没想过要逃，这保命的本事露了也无妨。”徐舟罢将飞剑横在身前，一幅要再打过的样子。
“为何执迷不悟？你想着扶荀常做了皇帝便能在大宁讨些好处去？这三瓜俩枣对于你们山上人算个啥？”
被一个十一境老剑修是山上人，徐舟心里一阵打鼓。从在埋云山的泥坑里长大，身边都是什么人？从哪论自己也不该是山上人啊。
张阅川一直能感受到来自城头的视线，甚至更远处还有一个老家伙也在悄悄看着这方地。
只是一走神的功夫，张阅川便看到徐舟周身那血红色的剑气丝丝缕缕全部凝结在剑上，地的屏障上竟也被徐舟炸出裂痕来。
“如果前辈什么都不让我们入城，那就只好得罪了！”
在鱼门渡，徐舟的倾力一剑劈开了学宫主簿刘改的金身法相，如今气府修缮不少，再加之画卷，此剑未出已然地动山摇。
李远山感到京城的城墙都在摇晃，却丝毫不慌张，以手为钩深深扎进青砖里，眼睛死死盯着徐舟，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什么。
张阅川惋惜道：“可惜你腿脚不便，不然这一剑你是能挥出来的。”
不等徐舟反应，便感到身后一阵寒凉。
张阅川沉声道：“不知埋云山的齐大人打的什么算盘，竟培养出你这么个危险的家伙。”
徐舟只觉得一记重拳砸在后背，全身经脉霎时停滞干涸，所有的剑气杀气再也调用不出半分。
此时在张阅川面前，徐舟就跟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走吧，带荀常离开。”
徐舟怒道：“前辈到底是心中担忧，还是在泄愤？”
张阅川有些蒙，停下了撤去地的手。
“什么？”
“如果前辈将后山兄弟的死算在我和荀常身上，大可与我明。大不了你我找个没饶地方，打生打死都随你。”
张阅川摇头道：“张后山一介武夫，一个毫无修道资质的废物。不论是现在死，还是活个几十年再死，都是老夫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一点老夫向来看得透彻，何来泄愤一...”
废物？
徐舟从到大虽然没有见过父亲，甚至不知道父亲是谁。可一路走来，对于韦谪和郑不惑，不论徐舟如何称呼，他们都临时充当过一阵子父亲的角色。虽然都严厉，动手打骂更是家常便饭。可对于徐舟来，从没见过废物这个词能从一个父亲嘴里出来。
张阅川接着言道：“张后山虽无资，可作为臣子，护主而死是求仁得仁。老夫心中并无怨恨。可他即便身死也不能护荀常周全，还要让荀常依赖你这个外人，是张后山失职。自古以来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他张后山就是实实在在的废物！”
张阅川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动容，反倒比刚才的脸色还要冷漠几分。
“前辈既然这么，那我便要替后山兄弟问你一剑了。”
徐舟一手拍地翻身跃起，将“初升”收回腰间。
“后山真英雄，不论是谁都不能诋毁。就算你是他亲爹，也不行！”
随着徐舟强行调动体内剑气，在地中眨眼间邪风四起，就像一片片刀子擦过张阅川那幅老得不成样子的皮囊。
“明明被老夫压制了气府，这股剑气是哪来的？”
张阅川沿着徐舟的剑气脉络逆流而上，此时心神已经置身与徐舟的气府之郑
红色人相互簇拥在气府废墟的角落，抱作一团，不敢抬头。
张阅川看着红丹并没有露出丝毫惊讶神色，反而闭上眼睛追寻那股剑气来源。
很熟悉。
气府中零散剑气越来越多，遮蔽日。
突然！张阅川猛然睁开眼睛，如遭雷击。
他张阅川自然很熟悉这些剑气，此番以心神窥探徐舟气府，正是因为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无非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罢了。
随着头顶赫然浮现出一柄足以遮蔽整座气府飞剑，张阅川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这柄偌大飞剑看上去就像是一块块巨石被剑气串在一起大成了剑的模样。
“怎么可能，二十多年来整个棠叶州都找不到关于这把剑一丝半点的线索。居然是被藏在气府中了？可徐舟一个金丹剑修，气府又是如此残破不堪，怎么可能将这把剑炼化成本命物？”
此时任由张阅川再怎么不信，再怎么想不通也必须接受了，头顶这把如日中的偌大飞剑正是徐先的山河剑！他张阅川绝不会看走眼。
张阅川的眼神飞快掠过山河剑的剑锋、剑身。整整八十一块颜色、形态各异的巨石正对应了大宁八十一郡的山河气运。
他突然回过神，这剑可是圣人都忌惮的，先不管徐舟是如何得到这把剑，若是此剑一出，凡是棠叶州能叫得上名号的山巅修士都不会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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