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像是一剂猛药，下在了督军身上。
“这个逆子！”督军大怒。
他刚要发作，书房的门被敲响。
满腔的怒气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强压下，督军用力深呼吸一口，才问：“什么事？”
军官没进来。
他在门外恭敬的问：“督军，宋先生来电，是否要接进来？”
“接进来。”
电话很快接进来。
督军眼神示意了一下高参谋，让他在旁边稍等片刻。
高参谋是他的亲信，他没有避开他。
最近宋沛文时常打电话过来。
沈聿青和宋徽宜从宁城回来就要在宁城结婚，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两个父亲没少为此操心。
宁城的住宅在修建，他们要商定婚期，选个极佳的好日子。
婚礼定在宁城而非南城，许多事情更是需要双方多加沟通。
督军没少骂沈聿青畜生。
“自己结婚，反而让老子来操心！”督军如是。
沈聿青也没有不做。
他不在南城，事情按部就班的办。
绣娘上门给宋徽宜量体裁衣，提前几个月就要开始绣制婚服。
宁城住宅设计出来了，他第一时间让人送到宋徽宜手里，让她来提点意见。
督军和宋沛文话。
两人果然又是聊孩子结婚的事。
最近督军要分出沈如也手上的军务，高参谋时常进入督军的书房。
他没少听。
讲了大约十分钟，督军突然抬眼看了高参谋一眼。
高参谋诧异。
督军问他：“高参谋，我记得你儿子早两年结婚了，当时这婚期是找谁算的？”
“找了唐庚唐大师，他是有名的神算子。”
高参谋想了想才，“不过听这几年他四处云游去了，行踪不定神出鬼没，不知去了哪里。”
“那便找找！”督军。
他继续和宋沛文交谈。
又聊了会，才挂羚话。
这通电话，暂解了他心头怒气。
督军心情稍有好转，面上带着笑意。
他笑着和高参谋：“每都要接宋先生一个电话！”
又，“孩子结婚，做老子的还得操心这么多！他们不赶时髦学人家穿婚纱，还要办中式婚礼，中式婚礼最是繁琐复杂！”
“洋鬼子最爱省事，咱们都是中国人，就该办中式婚礼。”高参谋也笑。
“你得对。”
督军似是想起了什么，笑容微微凝滞。
他将话题转了回去。
“你刚和我兵工厂一事，可有实质性的证据？”督军问他。
“没有，大少帅做事，一向让人抓不到把柄。”
高参谋，“都是些蛛丝马迹，我也只是猜测罢了。督军，若大少帅手上真有一个兵工厂，那他的心思就危险了！”
南京严令禁止私建兵工厂。
如今华夏范围内的兵工厂只有五个。
沈聿青私藏兵工厂，这是大罪。就算督军不知情，作为父亲也要连坐。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是啊……”督军喃喃。
他不知在想什么，表情严峻，脸色铁青。
“真是无法无，敢私藏兵工厂！”他语气很是不满，怒气一触即发。
这事没有肯定，督军已经信了大半。
高参谋看着他的表情，心中发笑。
二少帅这一招果然好！
他前面那么多话，督军不会轻易松口，这些二少帅早就算到了。
那些话，只是他做的铺垫。
督军听了摇摆不定，再将兵工厂之事和盘托出，督军就放心不下沈聿青。
二少帅不省心又如何，大少帅可省心了？
他私藏兵工厂，那是大忌！
“你把你查到的线索，都给我看看。”
督军最终还是没有轻易做决定，只是道，“这事不，不能妄下定论，也不能打草惊蛇。”
高参谋是。
他准备离开。
刚转身，督军又叫住了他。
高参谋心中一紧。
他回过头，一颗心提的很高：“督军还有什么吩咐？”
“这件事，除了你，没有旁人知道吧？”
“没樱”高参谋心下一松，暗自舒了口气，“兹事体大，又关乎大少帅，不曾与任何人过。”
“那就好。”督军，“你先去吧。”
高参谋便走了。
书房的门关上，督军靠在了椅背上。
他心情复杂。
沉静的目光逐渐收拢，变得深邃而锐利，耐人寻味。
他目光幽深绵长，从书房门，慢慢的移到了手边的电话上。
督军自言自语：“你私藏兵工厂，抢飞机，在外自立门户，到底是想做什么？”
高参谋从军政府离开，去了茶楼。
他点了壶九曲红梅，没有点任何点心，独自坐在茶楼二楼。
客人大多都在一楼喝茶听书，二楼的客人并不多。
高参谋的位置靠窗。
厮上了茶，他自顾自斟了杯茶，目光频频落在窗外。
他往下看，看过往的人群，看进出茶楼的客人。
很快，他的眼神动了两下。
他等的人来了。
男人正低着头往茶楼里面走，似有感知似的，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缓慢的抬起头，隔着一扇窗户和他遥遥相望。
那双眼睛，无声幽静。
他走进了茶馆。
男人没有要厮领路，独自上了二楼，径自坐在了高参谋面前。
男人问：“找我何事？”
高参谋看了眼面前的男人。
他和男人接触过许多次，却从未见过他原本的面目。
男人每次都戴着一副玄色面具，从不以真实面目示人，神秘异常。
他是影子，来无影去无踪。
问及名字，男人总是不言语，沈如也也没有告知的意思。
沈如也只：“他是影子，不能光明正大的活在这个世上，不需要拥有姓名。”
高参谋只当他是沈如也身边的死士。
“二少帅需要你办件事。”
高参谋，“如今二少帅禁足于督军府不得外出，需要我们在外周旋。夏忠最近一直被人盯着，你办这件事他最放心。”
“什么事？”
“将宋徽宜绑出来。”高参谋，“二少帅，上次宋徽宜逃脱，和你脱不了干系，这是你戴罪立功的机会。”
“戴罪立功？”
男人嗤笑了声，“宋徽宜逃脱和我又有什么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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