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春风不度玉门关
*一、剑裳如嫁
南婆娑洲边境，陈墨望着城墙上\"玉门\"二字怔神。宁姚三日未同他话，此刻却突然将一套玄色剑客服扔来：\"换上，龙虎山的人最重衣冠。\"
更衣时陈墨发现，这衣裳尺寸分毫不差，袖口暗纹竟与宁姚的剑穗同款。更蹊跷的是当他束好腰带，背后突然浮现银线绣的《将进酒》——正是那夜空间裂隙中，宁姚念过的诗句！
\"宁姑娘...\"陈墨转身却撞见她正在戴耳珰。平日素净的剑修忽然点缀珠玉，在晨光中流转着令他心悸的华彩。宁姚瞥见他呆愣模样，唇角微不可察地翘起：\"师府眼线遍布全城，今日你我扮作道侣。\"
二、袖里乾坤
集市人潮中，宁姚突然挽住陈墨胳膊。青年浑身僵直，听她在耳畔低语：\"九点钟方向，卖糖饶老头在画窥视符。\"温热气息拂过耳垂，陈墨喉结滚动着捏剑诀，却被她按住手背：\"别动，我教你陆家真正的袖里剑。\"
宽大袖袍下，宁姚指尖划过陈墨掌心，带起酥麻剑气。当那老汉的窥视符飘近时，陈墨本能地反扣住她五指，两道剑气交缠成结，竟化作比翼鸟形态的剑阵绞碎符咒。
\"学得很快。\"宁姚抽手欲退，却被陈墨勾住指：\"师父方才...今日是扮道侣？\"他忽然贴近，摘去她发间一片柳叶，顺势将糖人塞进她手中：\"娘子可要尝尝？\"
三、夜宴杀机
师府夜宴，陈墨望着主座上的紫袍师，酒杯险些捏碎——此人容貌与因果镜中刺伤宁姚的黑袍剑客一模一样！
宁姚在桌下按住他颤抖的手，传音入密：\"静心，你此刻所见未必为真。\"她指尖在陈墨掌心画符，冰凉剑气却抚不平他心中躁动。当舞姬旋转着贴近陈墨斟酒时，宁姚突然捻起一粒花生米，弹指击碎那女子藏在舌底的蛊虫。
\"道友这醋吃得霸道。\"紫袍师抚掌大笑，殿外忽起阴风，九百九十九盏灯笼同时熄灭。陈墨在黑暗中握住宁姚的手，却摸到满手温热——她的掌心早被自己掐出月牙状血痕。
四、红绳千结
逃出师府时，宁姚的束发丝带被剑气斩断。陈墨扯下自己衣襟为她挽发，却见一缕青丝自发簪缝隙垂落，在月光下泛着幽蓝——这是问心火淬炼过的征兆！
\"别动。\"宁姚突然抬手，从陈墨衣领拈出根红线。那红线遇风即长，转眼将两人手腕缠成同心结。远处传来紫袍师的狞笑：\"好一对亡命鸳鸯，且看这月老红线锁不锁得住问心剑！\"
陈墨挥剑欲斩，宁姚却引他剑气刺向自己心口。红线寸寸断裂的刹那，她呕出的血染红他半边青衫：\"记住...陆家的剑，斩不断真心。
血染师府
紫袍师的狂笑震得殿柱崩裂，陈墨反手将宁姚护在身后，止戈剑感应到主人心意，剑锋燃起幽蓝问心火。那些断裂的红线并未消散，反而化作赤色游丝渗入两人伤口，陈墨突然感觉宁姚的心跳正通过血脉共鸣传入自己灵台。
“屏息！”宁姚突然扣住陈墨命门穴，带着他旋身撞破琉璃穹顶。下方九百九十九盏灯笼同时炸开，迸溅的却不是灯油，而是腥臭扑鼻的紫河车血！陈墨挥剑斩落血雨，却见血珠在半空凝成符咒，每一道都是宁姚的容颜被万箭穿心。
“雕虫技。”宁姚并指抹过真剑，剑身浮现出蝌蚪状上古铭文。剑气扫过之处，血色符咒竟扭曲成宁姚幼时模样——七岁女童被铁链锁在祭坛，黑袍师手持剥皮刀俯身狞笑。
陈墨瞳孔骤缩，那黑袍下赫然是自己如今的面容！
“问心火最善窥破虚妄。”宁姚的声音在颤抖，剑气却愈发凌厉，“你看到的，是我的心魔。”
紫袍师踏着血浪升至半空，手中浮尘化作三千白发缠向二人：“好师侄，二十年前你逃出龙虎山炼趣的炉鼎，今日带着药引回来孝敬师叔了？”陈墨这才惊觉，自己丹田魔种正在疯狂吞噬紫河车
陈墨只觉体内一阵翻涌，魔种的异动让他有些难以自控。他强忍着不适，运转灵力试图压制。宁姚见状，手中长剑一挥，一道凌厉的剑气斩向那缠来的白发。白发被剑气斩断，却又瞬间再生，如活物般继续缠来。
紫袍师脸上露出阴鸷的笑容：“宁姚，当年你能逃走，不过是侥幸，今日你插翅也难飞。”宁姚咬着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紫袍，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罢，她周身剑意暴涨，整个人如同被一层寒霜包裹。
陈墨此时也稳住了体内魔种，他大喝一声，手中凭空出现一把墨色长剑，与宁姚并肩而立。“不管你有什么阴谋，今日我们不会让你得逞。”陈墨目光坚定，看向紫袍师。
紫袍师冷哼一声：“就凭你们两个？当年龙虎山容你逃脱，今日定要将你炼入丹炉，也好让你那宝贝师父尝尝失去爱徒的滋味。”言罢，他双手结印，血浪翻滚，竟从浪中涌出无数恶鬼，张牙舞爪地扑向陈墨和宁姚。
宁姚手中长剑舞动，剑气纵横，将扑来的恶鬼一一斩杀。但恶鬼源源不断，仿佛杀之不尽。陈墨也施展出自己的剑术，墨剑所过之处，恶鬼化为黑烟消散。可随着时间推移，二人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陈墨看着宁姚略显苍白的脸色，心中一紧。他知道，宁姚的心魔此刻定在不断影响她。而他自己，丹田魔种虽暂时被压制，但也在消耗着他大量的灵力。
“姚儿，撑住！”陈墨大喊一声，强行提聚灵力，施展出一记大眨墨色的剑芒如同一道匹练，横扫而出，将大片恶鬼斩灭。宁姚也趁机运转心法，恢复了些许力气。
紫袍师见二人竟还能反抗，脸色愈发阴沉：“哼，有点本事，不过今日你们必死。”罢，他口中念念有词，血浪之中突然升起一座巨大的丹炉，丹炉之上符文闪烁，散发出阵阵热浪。
“这是龙虎山的镇山丹炉，今日便送你们进去。”紫袍师狂笑着，操控着丹炉朝二人压来。宁姚看着那丹炉，眼中闪过恐惧之色，当年她便是从这丹炉中死里逃生，那痛苦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陈墨察觉到宁姚的异样，一把拉住她的手：“别怕，有我在。”他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所有灵力，墨剑之上光芒大盛。“破！”陈墨一声怒吼，挥剑斩向丹炉。墨剑与丹炉碰撞，发出一声巨响，丹炉竟被斩出一道裂痕。
紫袍师脸色一变：“你竟敢坏我法宝！”他怒目圆睁，双手疯狂舞动，血浪和丹炉的威力瞬间增强数倍。宁姚和陈墨被这股强大的力量震飞，重重地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转机与真相
就在二人命悬一线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清啸。一道白光闪过，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出现在众人面前。紫袍师看到老者，脸色骤变：“你……你怎么会来？”老者冷哼一声：“紫袍，你竟敢违背门规，私自炼制趣，今日我便要清理门户。”
原来，这老者竟是龙虎山的一位长老，他一直暗中关注着紫袍师的所作所为，今日察觉到异常便赶来查看。紫袍师见势不妙，想要逃走，却被老者一道法术困住。
“宁姚，孩子，你受苦了。”老者看向宁姚，眼中满是愧疚，“当年是我们疏忽，让你遭此大难。”宁姚看着老者，眼中满是复杂：“长老，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龙虎山要炼制趣？”
老者叹了口气，缓缓道：“当年，龙虎山被一股邪恶势力渗透，他们蛊惑了一些弟子，妄图通过炼制趣来提升功力。你师父察觉到异样，想要阻止，却被他们暗害。而你，也成了他们的目标。”宁姚听着，眼中泪水打转：“我师父……他真的……”老者点零头：“你师父他为了保护你，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你送出龙虎山，自己却……”
陈墨在一旁听着，心中对龙虎山的这些黑暗过往感到震惊，同时也为宁姚感到痛心。他走到宁姚身边，握住她的手：“姚儿，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有我陪着你。”宁姚抬头看着陈墨，眼中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老者看着二人，微微点头：“宁姚，陈墨，如今真相已明，你们可愿随我回龙虎山，将那些余孽彻底铲除？”宁姚和陈墨对视一眼，同时点头：“我们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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