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微黑,醉意朦胧的姜远被胖四扶着出了杜青家,刚步入主道,就见得一队打着火把的官差进入鹤留湾。
姜远本就有些醉了,见得又有官差进村,顿时怒了,先有黄广金带人上门要人,现在又来一队人马,还真把鹤留湾当菜市场了。
姜远双手叉腰站在道路中间,指着那队官差嚣张大喝:“呔!哪来的!”
那队官差见得有人拦路立时便停住了,一个同样穿着绿袍的官儿,微眯着眼借着火把光看清这拦路之人,连忙上前拱手:“敢问可是丰邑侯?”
姜远头一抬腰一挺,喷着酒气道:“正是本侯!”
“下官京兆府衙门六曹参军事之一,兵曹参军事范举,见过丰邑侯。”范举连忙九十度弯腰,自报官职姓名。
姜远呵呵笑道:“又是京兆府的参军事,你又所为何来?!”
范举一脸讨好的笑:“不是侯爷让人去衙门报的官么?”
姜远这才想起来,今日下午把黄广金与那些兵差不但给打了,还把人给扣了,让胖四去京兆府衙门报的官。
胖四报完官早就回来了,京兆府却拖到黑才来领人,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被其他事耽搁了。
“尔等是来领那黄广金的是吧?”姜远打着酒嗝问道。
范举忙道:“正是,少尹王大人听闻黄参事冲撞了侯府,让下官过来将人带回询问。”
“跟我来吧!”姜远踉跄着转身,摇摇晃晃的将范举领到侯府边上的一座瓦房郑
看守瓦房的文益收见得姜远领着一群兵差过来,连忙将瓦房的门打开让范举进去。
范举拱了拱手,进得屋内就见得地上躺了一地的人。
黄广金两眼无神的靠在角落,官帽不知所踪,头发乱得像鸡窝,一身官袍上全是脚印子,一只腿似乎还断了。
那十几个京兆府衙门的兵差虽然身上也有伤,但却是轻得许多,至少没断手断脚。
范举见得黄广金这副惨样,也不由得眉头微皱,他虽然也不喜黄广金,但丰邑侯下手也太狠了。
敢明目张胆的将朝廷命官打成这样,也就只有丰邑侯敢干了。
“黄广金,黄参事?”范举轻声叫唤着双目无神的黄广金。
黄广金听得唤声,这才将散乱的目光聚了聚,见得是同僚范举,嘶哑着叫道:
“范兄,是裴大人让你来的么!丰邑侯藏匿散布谣言的奴仆,又殴打扣押朝庭命官,你快带我去见裴大人,带我去见何大人,我要告他!”
范举听得黄广金这么喊,脸色一黑有些不悦,他根本不想来捞这货。
黄广金这人情商低的可怕,这时候了还这般叫嚷。
要叫嚷,等出了鹤留湾随便你喊都没人管你。
范举叹了口气:“黄参事,你就别喊了!少尹大人让你回去后先休息着,这事不需要你管了。”
黄广金虽然情商低,但范举的话却是听明白了,这不就是变相停了他的职么。
“真是耻辱啊!我要见何大人!”
黄广金知道京兆府从上到下都不喜他,但他终归是京兆府的官,自己被人打了,反倒落得个停职的下场,心里那股厌恶权势之气立时暴涨。
他本能的想到了干爹何允谦,既然京兆府不给他做主,那便找干爹。
范举心中的恶心之感顿起,暗道黄广金真是不知好歹,惠宁乡主与都水使这事,纯属神仙打架。
府尹大人都不敢沾染,你一个从七品的官,还真以为抱上何允谦的大腿,就可以肆意妄为了?
若都水使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又何需你这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出面搅和。
那些随着黄广金一起挨打的兵差,也一脸厌恶的看着他。
若非黄广金非要来这鹤留湾,他们怎么会受这池鱼之灾。
“先回去再!”范举一甩袍袖,吩咐他带过来的兵差们:“将黄参事抬回衙门。”
姜远靠在门槛上对范举笑道:“范大人,就这么走了?”
范举一愣,忙问道:“侯爷,黄参事擅自带人冲击侯府,此事也是事出有因,少尹王大人了,他定会查清原因禀公处置。”
姜远不屑道:“你别唬弄本侯,这黄广金是你京兆府衙门的人,王大人总得要广香火之情,怎么处置黄广金,还不是你们自己了算!”
“那侯爷的意思是?”
范举也很无奈,姜远是什么人他还不清楚么。
以往姜远未封侯前,就是燕安的首席纨绔,属于那种没理都要搅三分的人,连巡城禁军见着他都要绕道走,狗见了都不敢剑
如今贵为侯爷,倒是变了性子不惹事了,但他是不主动惹事了,不代表别人可以随便惹他。
姜远笑道:“黄广金带人冲击侯府,这罪不,我给王大人面子,也便不参他了,免得王大人落个御下不严之罪,这个人这般胡闹,那便是对裴大人与王大人不利。”
范举看了一眼姜远连忙拱手:“下官定会转告裴大人与王大人。”
姜远用手指指甲剔着牙,又道:“哦,对了,与本侯一起出使党西的秦大人荣升吏部侍郎,请本侯过几日去喝酒,不早了,本侯回去休息了,你请自便。”
范举哪能听不出姜远的意思,姜远可以不上朝参黄广金,这是给裴石与王大能的面子,作为交换,黄广金这官也别想当了。
如果黄广金还能当这个官,姜远就去吏部找熟人,吏部侍郎这官仅次于吏部尚书,别到时候闹得大家面子上都过不去。
范举怜悯的看了一眼黄广金,姜远这么一句话,他那闯过重重卡关,才得来的从七品参军事想是保不住了。
此时黄广金还没听出姜远话里的意思,叫道:“丰邑侯,今日之事,本官定要告到御史台!”
黄广金品级太低,自是见不到鸿帝的,也就只能找御使台了。
范举一挥手,连忙让人将黄广金给抬了出去,生怕他再惹怒丰邑侯,再将他打一顿,那也是白挨。
姜远剔着牙慢悠悠的往侯府走,整一个黄广金,心里没有一点波澜。
若是以往,他可能不会仗着自己的权势这般压人,但在朝堂上混得越久,又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就越明白一个道理,对于仇敌就应该往死里整。
即便是仇敌牵出来的一条狗,只要敢呲牙,就把它的牙给敲了,心软就是给仇敌递刀子。
他不整死仇敌,仇敌也不会与他化干戈为玉帛,只会变本加厉,只会觉得他软弱可欺。
姜守业的名言:明规则办事,潜规则整人,有权不用,过期就废,人一落水,岸上全是扔石头的。
短短一句话,是姜守业用大半辈子的朝堂经验总结出来的,姜远深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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