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培林的目光落在那锃光发亮的斧刃上，又扫向被死死摁在桌子上、胳膊带着伤疤的鬼见愁，以及近在咫尺、神色镇定的刘正。
他心思急转，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只要自己手持斧头狠狠横扫过去，刘正便会当场横死。然而，当他不经意间瞥见刘正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时，心里猛地一凛，一种强烈的直觉涌上心头 —— 刘正似乎正盼着他出手。这想法越强烈，他心里就越发没底，额头上的冷汗不受控制地滚滚而下。
“王培林，你还在犹豫什么？” 刘正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王培林紧握着手中的斧头，他深吸了一口气，下一秒，他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高高举起斧头，狠狠朝着鬼见愁的手腕处砍去。“咔嚓”一声，伴随着一阵沉闷的钝响，斧刃深深嵌入鬼见愁的手腕。
在鬼见愁张嘴欲喊出声的瞬间，早就准备好的黄，眼疾手快地冲上前，用一条毛巾死死捂住了鬼见愁的嘴。
“呜呜呜……”鬼见愁身体剧烈挣扎了两下，脸上满是痛苦之色，随后两眼一黑，疼得昏死了过去。
“王培林，好样的。”
刘正伸出了大拇指赞叹道。李大壮则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眼中全是惊恐，不敢想象，自己要是被砍了一只手，一家人该怎么活？
“刘正，现在你满意了？” 王培林扔下斧头，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力气，话声音都止不住地微微发抖。
刘正不紧不慢地拉过一把椅子，悠然自得地坐了下来，左腿搭在右腿上，右腿随意地搭在桌子上。他眼神犀利的盯着王培林问道：“王培林，我问你，刚才鬼见愁的聂主任是不是聂储？”
“是。” 王培林咬了咬牙，极不情愿地吐出一个字。
“那黄鱼是不是他们抄家的时候，偷偷昧下的？” 刘正紧接着又问道。
王培林沉默了，他紧抿着嘴唇，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犹豫。
“总共有几箱？” 刘正不依不饶，再次发问。
“五箱。” 王培林低下头，不敢直视刘正的眼睛，声音得如同蚊蚋。
“我全要了。” 刘正轻描淡写地道。
“不可能，黄鱼要是没了，聂主任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王培林突然激动起来，声音都变流
“你会怕他？我不信。”
刘正轻轻一笑。王培林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一阵青一阵白，内心在恐惧与不甘之间剧烈挣扎。刘正则静静地坐在那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呼……全给你。”
王培林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此时的他，内心充满了无奈与恐惧。
一旁的黄听闻，眼神中时不时有凶光闪过，他紧盯着王培林，似乎也在打着自己的算盘。
“你知道怎么跟聂储交代吗？” 刘正居高临下地看着王培林，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
王培林心虚地低下头，不敢与刘正对视，缓缓摇了摇头。
“鬼见愁不就是现成的替死鬼吗？除了黄鱼，剩下的东西你们几人一分，谁知道？我得了黄鱼自然不会多嘴，我兄弟要是也能得到点东西，想必他也不会多嘴。”
刘正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让整个房间的气氛瞬间凝固。李大壮呆立在原地，眼中满是震惊。
而黄几人则交换了一个眼神，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他们当然知道东厢房里除了黄鱼，还有聂储囤积的钱财、票据、名人字画，甚至还有几处院子的房契。
而王培林此刻浑身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他清楚地看到黄等人眼神中的贪婪。他心里明白，只要自己敢流露出半点不愿意，黄这些人绝对敢毫不犹豫地把他和鬼见愁一起处理了，然后再心安理得地平分东厢房里的东西。
想到这里，王培林咬了咬牙，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缓一些，看着黄吩咐道：“黄，去拿一千块钱来。”
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点零头，转身快步离开。不大会，他便拿着一个布包匆匆返回，随手递给还在愣神的李大壮，皮笑肉不笑地道：“兄弟，这是鬼见愁赔给你的。”
李大壮下意识地接过包裹，然后看向刘正。
“大壮，既然是鬼见愁的赔礼，那就拿着吧。” 刘正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李大壮的肩膀。
“嗯。” 李大壮紧紧地把包裹抱在怀里，激动得嘴唇颤抖，话都不出来了。
“王培林，把我的黄鱼放好，明晚上我派人来取。你们记住，不要贪心，别惦记我的黄鱼，谁动谁死。”
完，刘正拉着李大壮，头也不回地直接走了。留下王培林和黄等人，面面相觑，各怀心思。
鬼见愁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鲜血从他的手腕处缓缓渗出，在赌桌上汇聚成一滩暗红色的血泊。
几人对视一眼，黄凑到王培林身前问道：“师爷，你看...”
“既然到了这一步，你们几个送老鬼一程，找块好地方。”王培林定了定心神，继续道：“我先走了，明晚上再过来，对了，东厢房里的东西你们可以随便分，这些黄鱼一定不要动，刘正那人你们惹不起。你们最好能听刘正的话，别动黄鱼。”
看着王培林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黄满不在乎从木箱里拿出一条黄鱼，放在嘴里咬了咬，然后看着几壤：“狗屁，王培林不要，咱们要，弟兄们分了这些黄鱼，咱们远走高飞。”
“好。”
另外四人齐声道。
眼里只有黄鱼的几人，没有注意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些“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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