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红英一听,对方在给刀疤当护卫,心里不禁盘算:他会不会知道密室的位置?她不敢直接开口询问。虽这人看起来还有几分正气,但贸然发问,难免会引起怀疑。她警惕地扫视四周,见无人靠近,才压低声音道:“我是刚进来的,被分到马厩养马,实在没饭吃才来这儿。我是女扮男装,就想在山寨里混口饭吃。”
那人闻言,轻轻点头:“我和你一样,家里穷得叮当响。正巧山寨招兵买马,经人介绍就上了山。我跟他们好了,打架劫舍的事儿我不干,只负责看家护院,保证忠诚。大当家这才把我留在身边。”梁红英听了,心想原来土匪窝里也有好人,看这人言行,确实没有劣迹,接下来的话就更好了。
她决定进一步套近乎。眼前这男子始终不敢直视她,仿佛和女子对视一眼就会害臊。越是这样腼腆的人,梁红英越觉得值得信赖。她试探着问:“大哥,你家住哪儿?”男子叹了口气,摇摇头:“我不想。在这山寨,大家都互相保密,免得以后惹麻烦。不过可以告诉你,我家离这儿不远。”梁红英理解他的顾虑,毕竟保护家人安全才是重中之重。她也无意深究对方底细,只是想拉近距离,好打听密室的位置。可该怎么把话题引到这上面呢?问得太直接,肯定会暴露身份。她一边扒拉着碗里的饭,一边绞尽脑汁地思索。
突然,她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切入点。之前男子提醒过注意山上的色狼,再结合他透露的信息,她装作好奇地问:“我刚才,看到有几个女子被关在逍遥馆,那是什么地方?”男子一听,神色警惕,连连摆手:“别打听,别打听!最近他们总往山上抓漂亮姑娘,我也不清楚要干什么。”梁红英不想放弃这么好的询问机会,继续追问:“那逍遥馆到底是做什么的?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地方。”男子长叹一声,脸上满是愤慨:“唉!以前他们把抓来的良家妇女关在里面,专门赏赐给在山寨立功的人,尽干些龌龊勾当……”没想到他如此有正义感,这让梁红英对他的信任又多了几分。
她觉得是时候把话题往深处引了,于是叹了口气:“我也是被生活逼得没办法才来这儿,看到他们这样,我也气得不协…!其实我来这儿,是为了找我妹妹。前些她被土匪抓上山,到现在都没消息。”男子扭过头,仔细打量了梁红英一番,皱眉问道:“逍遥馆关了十几个女子,你去找过没?”梁红英摇摇头:“去了,没找到她。”男子肯定地:“那她肯定被关在大当家的密室里。”
这话一出,梁红英激动不已,没想到对方直接到了关键处,都不用自己多费口舌。她急忙追问:“大哥,密室在哪儿?她真的会在那儿吗?”男子犹豫地看了她一眼:“我同情你才告诉你,密室位置我知道,但有没有你妹妹,我就不清楚了。那里关着的女子,都是他们眼中的重要人物。”梁红英赶忙放下碗,用近乎恳求的语气:“大哥,求你帮帮我!我妹妹肯定在那儿,你一定要帮我把她救出来!”
男子见梁红英言辞恳切,心生怜悯。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压低声音:“晚上吧。现在山寨里人来人往,不方便。到时候你来找我,我带你去看看密室位置。不过丑话在前头,想进去可不容易,我们平时只负责外围警戒,进密室肯定得费一番周折。”梁红英满心期待,看着色渐暗,提议道:“要不我在房角等你,你准备好了就来叫我?”男子连忙否定:“不行!你站在那儿,别人问起来根本解释不清,到时候有理也不清。”
梁红英想想也是,心里却急得不校男子看出了她的焦虑,思索片刻后:“要不现在就去?趁这会儿人多眼杂,不定不会引起注意。”完,他迅速收拾好自己的碗筷,又指了指梁红英的碗:“你也拿着,这样别人更不会怀疑。”
两人穿过院,往前走去。梁红英心里一紧,她曾在刀疤住的地方待过一晚,生怕被人认出来。于是随手在地上抓了把土,胡乱抹在脸上,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粗布衣裳,这下倒真像个干粗活的汉子了,心里才稍稍踏实些。
快到刀疤住处时,周围的守卫明显多了起来。不过男子熟门熟路,凡是站岗的都跟他打招呼:“刚吃过吗?”他都笑着回应:“吃了吃了,你们快去吃,我在这儿守着。”一路上竟无人盘问梁红英。她始终低着头,只敢偷偷用眼角余光观察四周。
不一会儿,男子带她来到一个独立院落。院墙由石头砌成,虽不算高,却十分坚固。门口有守卫把守,院内几排屋子宽敞气派,梁红英推测,这应该就是刀疤的私蓉盘了。两人继续往里走,没走多远,迎面走来几个人。梁红英定睛一看,领头的正是土匪头子刀疤,后面跟着满脸络腮胡的二当家。
就听二当家谄媚地:“这批娘们儿要是送给日本鬼子,他们肯定会高兴。要是能得到他们宽容,咱们就算和日本人讲和了,也不用整提心吊胆,怕他们来攻打山寨了。”梁红英心中一震,怒火瞬间涌上心头,这帮土匪竟要干出如此出卖良心的勾当!
两人从他们身边走过时,男子立刻低下头,做出恭敬的样子,梁红英也学着他的模样。她强压内心的愤怒,偷偷从低垂的帽檐下观察刀疤和二当家。只见两人脚步匆匆,边走边聊,径直离开了院子。
等他们走远,男子才松了口气,声:“你运气真好!按常理,大当家看到生面孔肯定会盘问,幸好今二当家找他有事,两人急着话,才没注意到你。”梁红英哪有心思庆幸,她迫不及待地问:“到了吗?”男子点点头,指了指前方:“看到那面墙了吗?”梁红英顺着方向望去,只见四周都是围墙,正面有月洞门,北边有几间屋子,除此之外,并无特别之处。
男子又:“这面墙有个活门,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走到跟前用手一推,墙就打开了。我不能过去,屋里有人守着。推开门是个独立院,人就关在里面的屋子里。”梁红英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密室藏在这儿。
就在两人话间,屋里突然走出两个人,远远地喊道:“大鹏!该你值班了吧?你带的这人是谁?”
这句话如同一记惊雷,让大鹏和梁红英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只见那人迈着大步,气势汹汹地朝着他们走来。梁红英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大鹏确实是个热心肠的好人,但在这鱼龙混杂的土匪窝里,像他这样的人少之又少。来人究竟是什么来头?自己根本无从判断。此刻,梁红英能清晰地感受到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她倒不是惧怕对方的武力,只是眼下并非打斗的好时机——色未晚,山寨里进进出出的土方处都是,一旦动起手来,无疑是自寻死路。而且,她的伪装已经做到极致,再无改进的余地,只能低着头,尽量避免与对方眼神接触,祈祷能蒙混过关。
反观大鹏,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平日里,他极少踏入这个院子,今不仅贸然前来,还带着个陌生人。要是被上头追究起来,他根本无法交代。恐惧之下,他连衣服都跟着微微发抖。梁红英见状,心中一沉:连大鹏都这般没底,来人恐怕极不好惹,不定是山寨里的头目。倘若对方起了疑心,要对自己严加盘问,该如何是好?一旦应对不当,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她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眼瞅着就能确认青是否被关在密室了,却突然遭遇这变故,实在令人猝不及防。
换作旁人,此刻恐怕早已慌了手脚,就像大鹏一样抖个不停。但梁红英很快镇定下来。她深知,自己已无路可退。“一定要镇定!”她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既然对方找上门来,那就将计就计,演一出好戏,就看对方能否接招了。
就在那人距离他们还有几米远时,梁红英一把抓住大鹏的胳膊,故意粗声粗气地道:“大当家的刚才,让我帮着你抬什么?抬完了我得赶紧回去!”这话正巧被走来的那人听见。大鹏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如梦初醒般叫道:“哦哦!对对对对!大当家……”话到嘴边,他却突然卡住了。
千钧一发之际,梁红英立刻接上话茬:“有坛子酒,让咱们俩抬出去,是不是?”这一段话,巧妙至极。神经紧绷的大鹏瞬间松了口气,忙不迭地应和:“对对对!就是让我们把一坛子酒抬出去,我一个人搬不动,才叫人来帮忙。”梁红英顺势推了推大鹏的肩膀,催促道:“那就走吧,还愣着干什么?”
大鹏赶忙迈步向前,走到那人跟前时,恭恭敬敬地哈了下腰,道:“大哥,我领他去抬酒。”整个解释一气呵成,那人还没来得及细问梁红英的来历,两人便匆匆穿过月洞门,继续往里走去。
这里,应该就是大当家的住所了。一跨进院子,两人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院内虽然有人,但大家都各自忙着手中的活儿,并没有像刚才那人一样盯着他们盘问。这是梁红英第一次踏入刀疤的住处,只见这里仅有三间屋子,院子里却布置得井井有条,花花草草错落有致。
既然要演戏,就得演得逼真。大鹏领着梁红英径直走进屋子,来也巧,还真在屋里找到了一坛酒。屋内空无一人,刀疤已经外出。而院子里忙活的众人,有的在打扫庭院,有的在修剪花枝,一切井然有序,全然不像是土匪山寨,倒与大户人家的宅院无异。看来,这土匪头子刀疤在山寨里,给自己打造了一处世外桃源般的安乐窝。
看着眼前的景象,梁红英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里的布局、陈设,怎么隐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不禁想起了自己曾住过的某个地方,二者之间,竟有着几分莫名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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