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隐心口突突直跳,纤指无意识地绞着杏色的帕子,欣喜得有些不知所措,转头看向同样喜不自胜的崔太夫人。
冷静。她暗忖道,忙端起青瓷茶盏掩住唇角笑意,抿了一口才问:“姐姐,此事是张家的意思,还是六郎的意思?”
这二者区别可大了,若只是张家的意思,只怕这婚事难成,若是张六郎的意思,她倒好奇张敬渊是什么时候看上她家四妹妹的。
胡氏捋着帕子的手一滞,随即明白过来她的意思,轻拍了拍自己的口:“瞧我这张嘴,话都不清楚,是张家夫人带着六郎亲自到了我府上,请我代为向四姑娘提亲的。”
听了这话,姜隐才彻底放下心来,高胸站了起来:“哎呀,当真是大喜事啊,我虽与六郎往来不多,但瞧着是个豁达有礼的人,我作为嫂嫂,倒是满意这位妹夫的,不过……”
姜隐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崔太夫人,最后道:“不过四妹妹的婚事,还是要问过祖母的意思。”
胡氏点头:“自当如此。”着,转过头来看向崔太夫人,“不知太夫人意下如何,是否满意这位孙女婿?”
崔太夫人自然是喜欢的,毕竟她与李家太夫人有不少往来,如此亲上加亲之事,她岂有不应的道理。
不过,面上还是淡淡的笑意,拨弄佛珠的手势也未停。
“我瞧着不错,不过,瑶儿也是个性子倔的,还需问问她的意思。”
崔太夫人着,胡氏连连点头,正想让姜隐派人将余佑瑶请来,就听得崔太夫人对姜隐道,“她姑娘家面子薄,想来与我也不好心里话,你帮我去问问她是个什么意思。”
姜隐应声起身,请胡氏稍坐后,匆匆赶去了余佑瑶的院子。
彼时余佑瑶还不知发生了此事,也亏得她今日没出门,不然她还得派人去书局寻人。
“嫂嫂来了,”余佑瑶正拿着一册话本子看着,听到丫鬟来通传,她才放下书册起身相迎,“嫂嫂若有事寻我,大可让芳云来叫我便事,何必亲自跑一趟。”
如今她家嫂嫂可不能出任何岔子,平日里有什么事,大伙儿都是宁可跑去她的院子,也不敢惊动她。
“我来自然有大事。”姜隐由她搀扶着在罗汉榻旁坐下,反手拉住她,让她在自己身侧坐定,又看向屋里的丫鬟们,挥了挥手,“你们都出去吧。”
芳云领着众人退出屋去,室内只余二人,这谨慎的模样,看得余佑瑶不解地挑了挑眉。
“嫂嫂这是想什么要紧事。”她好奇地问着。
姜隐看了眼门口的方向,这才凑近余佑瑶问:“你可与张家六郎熟识?”
余佑瑶在脑海中回想了一番张六郎的面容,而后皱眉摇头:“不算熟识吧,曾遇见过几次,有过数面之缘,我们不是在街市上还遇到过两回吗?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她被问得心头难安,不明白姜隐无缘故的为何会提起他。
“那便奇怪了,”姜隐眉头一锁,不解地看着她,“张六郎亲自去了兴安伯府,请了胡夫人替他来向你提亲了。”
“啊……”余佑瑶惊呼一声,神色茫然,她与张敬渊确实没什么往来啊,甚至过的话儿,怕是十个手指头便能数过来,莫不是张敬渊出了什么事,需要寻人去冲喜?
余佑瑶想得马行空,却忘了自己侯府嫡女的身份,便是让她给皇帝冲喜,也得掂量掂量。
“你没听错,就是那个不知捥拒了多少姑娘的那张家六郎张敬渊。”姜隐还当她是没听清,便又重复了一遍,“祖母让我来问问你,你可愿嫁他。”
姜隐觉得这么问有些残忍,这可是一个女子的终身大事,如此突然的过来让她做下决定,如何能想得明白。
所以,她方才在过来的路上便已经打算好了,先跟余佑瑶了此事,再回去跟胡氏,让他们商量一下。
本来嘛,这亲事也不是定便能定下的,只不过张六郎抢手些罢了。
“我知道眼下便让你做决定太过仓促了,我就是先来同你一声,你自个儿慢慢想,我先去回个话。”
兴许余佑瑶与张敬渊有些渊源,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让她多想想,兴许这婚事能成。
罢话,姜隐起身要走,却被余佑瑶一把拽住了她:“嫂嫂,我想先见见张六郎,再答应可以吗?”
余佑瑶用的是答应,显然是同意这门亲事的。也是,张六郎那样的家世,人品,与她正好相配。
姜隐回头看着她,笑了:“好,这有什么难的,我去安排,明日,明日给你们寻个地方见个面,你们将彼此想问的事儿,想的话都了,咱们再来商议亲事。”
回到松涛苑,姜隐将话整理了一番,告诉了胡氏,胡氏一听也晓得这桩婚事稳了,当即替张六郎答应翌日到兴安伯府相看之事。
“太夫人,明日您同来啊,想必张家老夫人也一定会来的,你们两姐妹也可好好话。”临走之时,胡氏盛情邀约崔太夫人,高心她连连答应了。
相看这事就此定下,姜隐又忙着为余佑瑶挑选衣裳首饰,她坐于一旁,一手拿着糕点,一边指使着余佑瑶院里的人拿这个,取那个的。
如此还嫌不够,她还让芳云开了自己的库房,挑了些首饰给她用,要不是时间来不及,她还想给余佑瑶现做几身衣裳呢。
余佑安回到府中听到这消息时,也颇感意外,毕竟在他眼中,张六郎就是个只会读书的呆子,哪知人家一声不吭地就看上自家妹妹,眼下对他唯一的一点好感,也顿时荡然无存。
第二,姜隐早早起身,梳洗之后便去了崔太夫人处。
昨日崔太夫人听了胡氏的话上了心,一来想着孙女相看郎君是大事,自己得去撑撑场面,二来,张家太夫人与她的情分摆在那里,对方也定然会到场,正是两姐妹相聚的好时候。
几人准备停当后,便出发兴安伯府,本以为还早着,没想到张家人已经到了。
崔太夫人和张家的李老夫人一见了面,便相互搀扶着,絮叨个没完。
余佑瑶没有母亲同行,姜隐便顶了这个身份,与胡氏和张六郎的母亲裘氏相伴着话,余下两个年轻人并肩走在后头,由各自的丫鬟婆子陪着。
姜隐一见这情形可不成,于是转头看向张六郎。
“六郎可否陪我家四妹妹去瞧瞧伯府后院莲池里的锦鱼,我家宣哥儿念叨了好些日子了,生怕这个冬将它们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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