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烨站在月球基地的观测塔顶，指尖抚过冰冷的合金栏杆。舷窗外，地球像一颗幽蓝的宝石悬在墨色幕中，月面的环形山在恒星光照下投出锯齿状的阴影。他腕间的通讯器突然震动，是苏瑶发来的加密信息：「暗星的能量信号在金牛座星域出现异常波动，坐标已同步。」
身后传来脚步声时，他没有回头。直到那道身影在栏杆另一侧站定，带着淡淡星尘气息的风从两人之间穿过，他才开口：「你不该来的。」
苏瑶的白大褂袖口沾着点银白色的冷却剂，那是调试曲率引擎时蹭到的。她望着远处缓缓划过际的货运飞船，声音里带着仪器般的精准：「第7区的能量护盾出现0.3秒的延迟，我修改了阵法参数，顺便过来看看你这边的星轨校准数据。」
林烨转头时，正撞见她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指尖掠过耳垂的瞬间，像有电流顺着观测塔的金属骨架窜过。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地球科研院，她也是这样站在仪器旁，睫毛上沾着荧光试剂的碎屑，要和他一起把练丹术的分子结构模型做出来。
「暗星的信号特征变了。」苏瑶调出全息投影，金牛座星域的星图在两人之间展开，红色的能量轨迹像一条躁动的蛇，「他们在模仿联媚加密频段，但这里——」她指尖点在轨迹的拐点处，「这个频率波动，和月球基地的防御阵法同源。」
林烨的瞳孔微缩。防御阵法是他根据家族古籍改良的，核心参数只有他和苏瑶掌握。他伸手在星图上划出一道弧线，将波动频率拆解成一组组数据流：「是用了反向推演算法，他们从去年那次突袭中拿到了阵法残片。」
苏瑶的指尖顿了顿，投影里的数据流突然紊乱，像被什么东西干扰了信号。她迅速调出备用信道，低声道：「他们在试探我们的反应速度。」话音刚落，星图上的红色轨迹突然分裂成数十条，朝着不同的星域蔓延开去。
林烨的手按在栏杆上，指节泛白。去年的突袭战中，苏瑶为了掩护他修复阵法核心，左肩被暗星的粒子炮擦伤，至今气变化时还会隐隐作痛。他当时攥着染血的纱布发誓，再也不会让她置身险境。
「别皱眉。」苏瑶忽然转头看他，目光落在他紧蹙的眉峰上，「这些轨迹里有七成是诱饵，真正的目标应该在毕宿五附近——那里有我们新建立的灵能采集站。」她的指尖在星图上圈出一个亮点，「你看这个能量峰值，和我们上次在火星遗迹里发现的符文频率一致。」
林烨顺着她的指尖看去，心跳莫名漏了一拍。火星遗迹的符文是他们共同破解的，当时苏瑶为了比对符文与阵法的共振频率，三三夜没合眼，最后趴在堆满古籍的桌子上睡着了，脸颊边还压着他手绘的符文拓本。
「我带一队人去毕宿五。」他着就要调用舰队权限，却被苏瑶按住了手腕。她的指尖带着调试仪器留下的微凉触感，透过薄薄的制服布料渗进来，像月光落在皮肤上。
「一起去。」苏瑶的眼神很亮，像揉碎了星子在里面，「防御阵法是我们一起改的，暗星的破解手法，只有我们两个最清楚。」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毕宿五的灵能波动会影响单兵作战系统，我们的精神共鸣频率刚好能抵消这种干扰。」
林烨望着她眼里的光，喉结动了动。他们的精神共鸣是在一次次合作中磨合出来的，从最初的0.2赫兹误差，到现在几乎完美同步——就像此刻，他刚想「好」，她已经松开手，开始调试通讯频道，嘴里念着的战术安排，和他心里想的分毫不差。
观测塔外，货运飞船的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将一道淡蓝色的尾迹刻在月面的真空里。苏瑶已经调出了舰队部署图，指尖在虚拟键盘上翻飞，侧脸的线条在屏幕蓝光映照下显得格外清晰。
「第一队伪装成商船，从猎户座旋臂绕过去。」她抬头时，眼里的星子仿佛落了下来，「我们乘突击舰走捷径，争取在暗星动手前启动灵能护盾。」
林烨点头，调出武器系统界面，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带足备用阵法核心，上次你改进的那种折叠式，体积，启动速度快。」
苏瑶笑了笑，眼里漾开浅浅的梨涡：「早准备好了，就在你的储物舱里。」
他愣了一下，才想起早上出发时，她塞给他一个沉甸甸的储物箱，是「应急物资」。原来那时她就预料到了会有行动。
通讯频道里传来舰队整装待发的报告声，苏瑶伸手按在观测塔的启动按钮上，金属地板微微震颤起来，像是在呼应远方星穹的脉动。林烨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突然觉得，所谓命运，或许就是两个频率不同的星轨，在无数次碰撞后，终于找到共振的波长。
「准备好了吗？」苏瑶转头问他，眼里的光比毕宿五的恒星还要亮。
林烨握住她递过来的战术头盔，指尖与她的在头盔边缘相触，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他看着她眼里自己的倒影，清晰地听到两个心跳声在空旷的观测塔里重叠，像星穹下最和谐的共鸣。
「随时可以。」他。
观测塔的舱门缓缓打开，露出外面整装待发的突击舰，舰身的阵法纹路在星光下流转着淡金色的光。远处，地球的光晕温柔地洒在月面上，将两饶影子拉得很长，最终在舰桥入口处交叠在一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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