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译带着范云进了文工团，周曼一眼就看见了这个清秀的姑娘。
她快步走过来，上下打量着范云：\"沈译，这是你妹妹？\"
沈译挑了挑眉：\"不算。\"
范云人鬼大，立刻察觉到周曼话里的醋意。
她甜甜一笑：\"姐姐好，是沈大哥好心让我进了镇上的文工团。我今特意来找苏姐姐请教跳舞的。\"
周曼这才松了口气，冲范云眨眨眼：\"妹妹你先进去吧，我和你沈大哥点事。\"
\"好嘞！\"范云乖巧地点头，一溜烟跑进了排练室。
见姑娘走远，周曼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电影票，在沈译面前晃了晃：\"明的电影，你答应我的，必须要去！\"
她撇着嘴，眼睛湿漉漉的。
沈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他最怕应付这种热情直白的姑娘，尤其是会撒娇的。
\"我......\"沈译犹豫片刻，周曼已经踮起脚尖凑近他耳边：\"你要是敢放我鸽子，要你好看。\"
她身上淡淡的雪花膏香气飘过来，沈译下意识后退半步。
周曼却得寸进尺地又往前一步，手指轻轻拽住沈译的袖口晃了晃：\"沈同志~\"
她尾音拖得长长的，像蘸了蜜的丝线，\"我都跟姐妹们夸下海口了，一定能请到你看电影的。\"
沈译耳根发烫，被她逼得后背抵在了走廊墙上。
姑娘仰着脸看他，睫毛扑闪扑闪的，红润的嘴唇近在咫尺。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鬼使神差地伸手想推开她，掌心碰到她纤细的肩膀，触感柔软得让他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
苏晓晓换好练功服出来，正好看见周曼几乎整个人贴在沈译身上。
她挑了挑眉，心想这丫头下手可真快。
沈译看见苏晓晓，才如梦初醒般推开周曼：“晓晓，你别误会……”
但苏晓晓却只是用一种\"年轻人真有活力\"的慈爱眼神看着他们：\"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沈译胸口像被塞了团棉花，闷闷的。他看着苏晓晓头也不回地走远，突然接过周曼手里的电影票：\"我去。\"
周曼歪着头看他：\"不是为了和苏晓晓赌气吧？\"
\"呵，\"沈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人家对我根本没有半分心思，我赌哪门子的气？\"
周曼最见不得他这副黯然神赡模样。踮起脚尖，食指戳在他僵硬的嘴角往上提：\"沈译，你笑起来才好看呢！\"
沈译抓着她的手放下来：\"周曼，你真的没有作为女孩的矜持。\"
\"我妈了，\"周曼傲娇地扬起下巴，\"遇到喜欢的人就要努力去追，没必要为了虚伪的面子错过真心喜欢的人。\"
沈译被她这番直白的宣言噎住，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大手一伸，轻轻将周曼的脑袋推开，转身往排练室走去：\"你才多大，懂什么叫感情吗？\"
周曼不满地在身后嘟囔：“我已经二十了好吗？”
*
张卫敏犹豫了半，等白沫沫去练古筝的时候，她才慢吞吞挪到苏晓晓身边，有点无措地撩了撩耳边的碎发，嗫嚅道：“晓晓……”
苏晓晓抬腿拉伸，听到张卫敏叫她，只是淡淡回应：“有事？”
“上次的事，对不起。”
苏晓晓扯了扯唇：“你上次敬酒的时候道过歉了。”
张卫敏更紧张了：“不是那个，对不起，我不应该听沈其善的话，给你……”她欲言又止，“我没想到沈其善给我的是那种药，他跟我只想让你出点糗。”
张卫敏的这些苏晓晓早就猜到了，这种恶毒的心思只有沈其善会想出来：“上次的酒你喝了，糗你出的，没必要和我道歉。”
张卫敏怯怯点头：“我知道，我就是心里过不去，纠结了这么多，还是想和你一声对不起。”
苏晓晓直视着张卫敏的眼睛：\"你的道歉我可以接受，但是我不会原谅你。\"
张卫敏刚露出放松的神情，听到这话猛地抬头：\"为什么？\"
\"我没有那么善良，\"苏晓晓语气平静，\"随随便便原谅一个三番两次想害我的人。\"
张卫敏脸色瞬间灰白：\"我只是被人利用......\"
\"就算你是被人驱使，\"苏晓晓打断她，\"但玻璃碴子是你放的，药是你亲手递给我的，你明知道那杯酒有问题，却还是想让我喝下它。\"
张卫敏有点难堪地低下头：\"我以后不会随便再让人利用我了。\"
\"那是你的事。\"苏晓晓继续拉伸，\"但是有些错犯了就再没回头路。\"
张卫敏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手指紧紧攥着练功服的衣角，指节都泛了白。
她盯着地板上的一道裂缝发呆，连王刚走到身边都没察觉。
\"张同志，\"王刚心翼翼地递过来一瓶橘子汽水，\"你心情不好吗？\"他笨拙地挠了挠头，\"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爱喝点甜的。\"
张卫敏抬起头，眼眶还泛着红。
她接过汽水，冰凉的触感让她稍稍回神：\"谢谢...\"她抿了一口，甜腻的橘子味在舌尖蔓延，\"王刚，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王刚愣了一下，黝黑的脸上浮现出认真的神色：\"你挺温柔的。\"
张卫敏苦笑一声，捏着汽水瓶的手指微微发颤。
温柔？她在心里自嘲，这性格好听点是温柔，难听点就是懦弱。
连被缺枪使都不敢反抗，最后还要求着受害者原谅。
张卫敏突然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抬起头直视王刚的眼睛：\"王刚，你是不是喜欢我？\"
王刚整个人僵在原地，黝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结结巴巴地咽了口唾沫：\"我...我...\"
\"实话。\"张卫敏声音很轻。
\"嗯。\"王刚终于低下头，老实承认，\"喜欢。\"
张卫敏看着眼前这个憨厚的男人，突然觉得鼻子发酸：“那我们在一起吧。”
王刚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你真的愿意和我处对象？我长得又不好看、老家也是农村的……”
“那你到底处不处？”张卫敏故作不耐的打断他。
“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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