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5路公交车的车窗蜿蜒而下，在玻璃上划出细密的痕迹，
顾十七坐在最后一排，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金属的震颤声在寂静的车厢内格外清晰。
“他们来了。”约翰逊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他紧攥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发白，后视镜里映出他紧绷的脸，“三个……全上车了。”
顾十七没有回头，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扑克牌，慢条斯理地洗着。林蔓坐在他身旁，手里攥着那张谎言面具碎片，指节因用力而泛青。
车门“嗤”地一声滑开，冷风裹挟着雨腥味灌入车厢。
三个身影同时踏上了公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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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桃K走在最前面，黑色西装像一层凝固的沥青贴在他身上，墨镜下的暗红色星云缓慢旋转。他的皮鞋踩在地板上，每一步都留下一个短暂浮现的血色契约条文，又迅速消失。
“顾十七。”他的声音从车厢的广播喇叭里传出，带着电流杂音，“你的领地、道具、甚至呼吸的空气——都是导演组赋予的。”
顾十七终于抬起头，指尖夹着一张鬼牌，轻轻一弹。纸牌旋转着飞向黑桃K，却在距离他半米处突然停滞，凭空燃烧起来，灰烬落在地上拼成“FUcK oFF”的字样。
“有意思。”黑桃K的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但叛逆需要资本。”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车厢两侧的窗户突然变成显示屏，播放着顾十七通关各个副本的录像——只是每段录像的角落都标注着“导演组版权”的水印。
林蔓猛地站起来：“无耻！那些副本是他用命拼出来的！”
黑桃K的墨镜转向她：“命？你们的命……本来就是我们写的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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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片7的身影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他坐在顾十七对面的座位上，老式胶片放映机面具发出咔嗒咔嗒的运转声。
“我们不是来吵架的。”他的钢笔在指尖旋转，墨水溅在座椅上，立刻变成一行新的规则条文：【所有通关奖励最终解释权归导演组所涌。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投影仪，按下开关。
画面里，血月伯爵的残躯正在一具水晶棺中重组，苍白的皮肤下血管像蚯蚓般蠕动。
“复活一个领主很简单。”方片7的声音带着编剧特有的蛊惑性，“我们可以复活所有被你‘淘汰’的主持人……你觉得那些跟着你的诡异，会怎么选？”
车窗上的雨水突然静止，每一颗水珠里都映出不同的画面——q市的吸血鬼们跪拜在复活的血月伯爵脚下。
瓜子市的丧尸撕碎了顾十七的海报；白色面具站在导演组身后，电子眼里闪烁着背叛的蓝光。
顾十七的表情依旧平静，只是洗牌的速度微微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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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哈哈哈哈！”鬼牌突然从行李架上倒吊下来，五彩斑斓的燕尾服像一面扭曲的旗帜。他的陶瓷面具切换成大笑表情，手指间夹着一把左轮手枪。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他猛地将枪拍在顾十七面前的座椅上，“俄罗斯轮盘赌！你赢了，我们滚蛋。你输了……”
他的面具瞬间切换成哭泣脸：“就把便利店还给我们哦~”
林蔓想去抓枪，却被顾十七按住手腕。他缓缓拿起左轮，弹巢转动时发出死亡的咔嗒声。
“六发子弹全满。”顾十七瞥了一眼，突然笑了，“这就是导演组的公平？”
鬼牌的身体像提线木偶般抽搐着：“生活本来就不公平呀——”
“砰！”
顾十七戴上谎言面具，突然调转枪口，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扣下扳机。林蔓的尖叫卡在喉咙里——
枪没响。
鬼牌的笑声戛然而止。
顾十七松开手指，六颗子弹叮叮当当落在地上，每一颗都刻着“谎言”二字。
“我的回合。”顾十七从怀里掏出一张彩虹色工牌，拍在车窗上。整辆公交车突然剧烈震动，所有显示屏的画面全部切换——
播放的正是导演组当年如何欺骗初代主持人签下卖身契的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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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桃K的墨镜裂开一道缝，暗红色星云疯狂旋转：“你……从哪弄到的？！”
“太一符文不止能改写规则。”顾十七站起身，鬼牌的左轮手枪在他手中融化，重新变回扑克牌，“还能读取被删除的记忆。”
方片7的钢笔突然爆裂，墨水喷溅成血红色：“你以为那些乌合之众会在乎真相？”
“他们不在乎。”顾十七走向车门，雨水在他脚下自动分开，“但我在乎。”
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三个导演：“告诉你们一个秘密——血月伯爵的复活程序里，我加零料。”
车窗外的画面突然变化，复活舱里的血月伯爵猛然睁眼，瞳孔里闪烁着和顾十七工牌一样的彩虹色。
“不可能！”方片七的胶片面具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我们明明验证过——”
“你们验证的是昨的我。”顾十七推开车门，暴雨声吞没了他的后半句话。
林蔓紧跟着跳下车，回头看了一眼僵在原地的三个导演，声问道：“真的加了料？”
顾十七摸出那张无限谎言面具戴在脸上：“现在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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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的门缓缓关闭，三个导演的身影在车窗后扭曲变形。
黑桃K的契约条文疯狂闪烁却无法穿透车厢；方片七的钢笔在空气中划出乱码。
鬼牌的面具碎成两半，露出下面空无一物的黑暗。
约翰逊喘着气跑过来：“他们……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顾十七望向远处，血月伯爵的城堡上空升起彩虹色的烟柱，“但他们终于明白了……”
林蔓接上他的话：“这里是谁的地盘？”
顾十七笑了，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在积水里激起一圈圈涟漪。
涟漪中倒映着无数家便利店的灯光，像星辰般蔓延到地平线尽头。
顾十七低下头温柔的看着林蔓，柔情似海。
“蔓，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人类。你知道的。”
“但是，你才是我的底气。你只要活着，我便无惧一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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