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洛川见状，上前轻轻扶起冥渊，折扇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语气难得的温柔：“别在这儿冻坏了，爷爷也不希望你这样。”林泽轩则默默将带来的酒缓缓洒在墓碑前，低声道：“老爷子，您放心，往后我们会护着他。”
冥萧踮起脚尖，手仔细擦去遗像上的灰尘，脆生生地：“爷爷，哥哥现在可厉害了，还教我们玩好多有趣的东西！”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画，上面歪歪扭扭地画着四个人手拉手的模样，“这是我们一家，以后每年我都和哥哥来看您！”
冥渊看着这一幕，眼眶再次湿润。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墓碑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声音坚定：“爷爷，我会好好活下去，带着您教我的东西，还有他们给我的温暖。”
返程的路上，雪下得更大了。帝洛川悄悄施了个结界，将寒风挡在外面；林泽轩把自己的围巾围在冥渊脖子上；冥萧则紧紧牵着冥渊的手，不时抬头冲他笑。远处城市的灯火渐次亮起，在雪幕中晕染成温暖的光斑，而他们四饶身影，在雪地上拉出长长的、紧紧相依的影子。
暮色渐浓，四人踩着雪粒回到住处，屋内的暖气瞬间驱散了满身寒气。冥渊活动着冻僵的手指，目光扫过厨房：“我炸肉给你们吃吧，你们打下手就好。”
帝洛川挑眉晃了晃折扇：“怎么？堂堂冥界尊主要转行厨子？”林泽轩已经利落地卷起袖口，将围裙递给冥渊：“需要切什么？”冥萧踮脚够橱柜里的盘子，圆眼睛亮晶晶：“我来摆盘！”
案板上，新鲜的五花肉被冥渊切成均匀的薄片，刀工利落得如同当年出刀取命。帝洛川负责调配腌料，当花椒与八角的香气混着生抽淋上肉片时，冥萧突然指着调料罐惊呼：“哥哥！盐放多啦！”
“慌什么？”冥渊笑着撒了把白糖，“以甜克咸，爷爷教的秘方。”他边边将裹好面糊的肉片滑入油锅，金黄的油花欢快跳跃，香气迅速弥漫整个厨房。林泽轩守在灶台边翻动炸物，火苗映得他侧脸温柔，帝洛川则偷偷捏起一块刚出锅的酥肉，烫得直吹气还不忘往冥渊嘴里塞。
当摆满炸肉的瓷盘端上桌，冥萧举着筷子眼睛放光：“比酒楼的还香！”冥渊夹起最焦脆的一块放在帝洛川碗里，又给林泽轩添了蘸料，最后揉了揉冥萧的头：“快吃，凉了就不酥了。”
窗外风雪依旧，屋内却暖意融融。油锅的滋滋声、碰杯的清脆声、笑闹声交织在一起，比任何山珍海味都动人。
热气腾腾的炸肉香在餐桌上萦绕，冥渊咬下一口酥脆的肉条，突然抬眼看向帝洛川：“对了，帝洛川，你最近怎么不拿你的那把镰刀换成拿扇子了？”
话音刚落，林泽轩也好奇地投来目光，冥萧更是扒着碗沿，圆眼睛一眨不眨。帝洛川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折扇轻敲桌面，发出“笃”的一声：“那柄镰刀杀气太重，没有危险的时候不拿为好。”他挑眉瞥了眼冥渊，“倒是你，见我换了武器，竟现在才发现？”
“哪能！”冥渊伸手去抢他的扇子，却被轻巧躲开，“我就是觉得，你挥扇子的样子……”他故意拖长语调，“没挥镰刀威风。”
“哦？”帝洛川突然起身，折扇展开如一道银弧，寒光一闪而过——扇骨间竟暗藏锋芒。林泽轩瞳孔微缩，下意识护住冥萧，却见帝洛川只是笑着在冥渊鼻尖轻点：“收起魔气，这扇子可比镰刀难驾驭多了。”
冥萧凑过来摸了摸扇面，惊叹道：“原来扇子也能当武器！那下次打坏人，我也要用扇子！”
“先学好怎么握笔再。”帝洛川敲了敲他的脑袋，重新坐下时将折扇收入袖中，“在人间，低调才是王道。这扇子，全当是入乡随俗。”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映着桌上狼藉的餐盘和四人笑闹的身影。从杀气凛然的镰刀到温润如玉的折扇，改变的不只是武器，更是那颗渐渐融入人间烟火的心。
油灯在桌上明明灭灭，炸肉的香气还残留在齿间，冥渊却突然沉默下来。他盯着杯中的残酒，良久才开口：“我想了很久…现代与古代的灵魂如今重合，那也代表着身体的重合。”
帝洛川手中的折扇停在半空，林泽轩捏着筷子的指节发白，连冥萧都放下了啃到一半的骨头。冥渊喉结滚动，眉间皱起深深的沟壑：“如今我记忆恢复，那么我需要找回我前世的身体，脱胎换骨。你们也过，那年的神魔大战，冥界的大长老带着我的尸体离去……”他猛地抬头，眼中燃起炽热的光，“你们愿意和我一起去找，一起疯一把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帝洛川率先轻笑出声，折扇重重敲在冥渊肩头：“得好像我们会袖手旁观一样。”林泽轩默默往他碗里添了块炸肉，声音低沉却坚定：“少了我们，你能找到长老们藏尸的地方？”冥萧更是直接蹦到桌上，叉着腰喊道：“我也要去！我要帮哥哥找回身体！”
看着三人眼中的决然，冥渊先是一怔，随即仰头大笑起来。他抓起酒杯与众人碰得哐当作响：“好！等过完年，我们就出发！”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变得清亮，映着四人碰杯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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