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不言冷嗤一声:“不是今日这宴,是为增进同窗情谊吗?为什么这一开场,你就把赵兄架到这风口浪尖去,刁难于他?裴照,你究竟是何居心?!”
此言一出,席间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原本喧闹的众人纷纷噤声,目光在裴不言与裴照之间来回逡巡,脸上满是惊愕与好奇。
他们不是族亲吗?
为什么话总是夹枪带棒的??
裴照面色微僵,“族弟这是哪里话?裴某不过是真心钦佩赵公子的才华,想借这机会与他交流切磋,何来刁难一?”
他顿了顿,眼中带着几分深意,“更何况,赵公子还没发话,族弟你在这里激动什么?”
裴不言一听,当即撸起袖子,想要给他一个教训,却被赵策按了下去。
赵策看向裴照,语气淡淡:“那些革新,不过是赵某随口一的,赐教实不敢当。”
裴照挑眉反问:“赵公子这般推脱,莫不是瞧不上裴某?”
这话,显然是给赵策扣上一顶高帽子,他自恃才高、目中无人,让他下不来台。
裴不言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来,指着裴照的鼻子,喝骂道:“你少在这里胡,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真当我们都看不出来吗?我看你就是见赵兄才名远扬,心生嫉妒,所以才故意刁难!!”
裴照被裴不言这一番毫不留情的指责得面红耳赤,恼羞成怒道:“我是真心求教,族弟莫要血口喷人!”
裴不言还想再些什么,却见赵策神色从容地道:“既然裴公子既如此盛情,赵某若再推辞,倒显得不识抬举了。不过赐教二字未免言重,不如你我以文会友,权当切磋,如何?”
裴照闻言眼底顿时闪过一丝得逞之色,终于等到这话了!
但面上他却故作谦逊道:“赵公子雅量,裴某自当奉陪。不知赵公子想以何为题?是经史子集,还是治国方略?亦或是……民生疾苦?”
赵策略一沉吟,目光扫过席间众人,忽而朗声道:“今日既是同窗雅集,不妨以‘宴’为题,作诗一首,如何?裴公子设宴款待,此宴中既有美酒佳肴,亦有同窗情谊,更有这桃县风土人情。”
此言一出,席间众人皆是一愣,随即纷纷点头,觉得这题很恰当。
裴照一听,心下有些慌乱。
他虽然提前准备了好几首诗,但都是山水田园、忠贞报国之类,没想到赵策竟然会出宴会这样简单的题目,倒是他失算了。
他心中暗恨赵策狡猾,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此题甚好,是赵兄先请还是?”
赵策毫不在意地:“你是东道主,你先请吧。”
裴照环顾一眼四周,沉吟片刻后,方才开口吟道:
“花满楼中宴同窗,美酒佳肴映华光。
同窗情谊深似海,他日金榜共名扬。”
此诗一出,席间顿时一片寂静。
这也太直白了。
句子平庸无奇,毫无新意不,更无半分才情美感可言。
裴不言更是嗤笑出声:“要不是你这每句都是七个字,我实在看不出来,这是首诗。”
裴照一甩袖袍:“既然族弟不好,那你来作一首?”
在这样短的时间里,他能作出这诗已经是很不错了,这裴不言竟敢嫌弃他?
他肚子里的墨水,连自己都还比不上呢!
裴不言两手一摊,“我写不来。”
裴照用鼻子哼了一声,随即转向赵策,“裴某确实不擅诗作,但赵公子才华横溢,想必定有佳作,不妨也吟上一首,让我等开开眼界,如何?”
如果赵策作不出,或者作的诗不如他,便算他扳回一城!
赵策轻笑一声,端起酒杯,缓步踱至窗前,目光望向窗外桃县街景,忽而朗声吟道:
“青衫浮酒气,烛影映华光。
莫叹流年促,明朝各展芳。”
话音一落,满座皆惊。
众同窗先是愣了一瞬,随即爆发出阵阵喝彩之声。
“好一个‘青衫浮酒气’啊!赵兄没有直接写同窗,而是以青衫暗喻,妙极!”
“而且赵兄还引用了裴照的‘映华光’,同样是这三个字,意境却是截然不同!”
“这最后一句‘莫叹流年促,明朝各展芳’,更是整首诗的点睛之笔,既有对当下相聚时光的珍惜,又饱含对彼此未来的期许,意境深远,余韵悠长啊!”
“不错,赵兄这首诗,不仅文辞优美,情感真挚,更难得的是立意高远,将一场普通的同窗宴升华到了对人生与未来的展望,实在是令人钦佩!!”
裴不言也是忍不住拍手叫好,眼中满是自豪,仿佛作诗之人乃是他自己一般。
他转头看向裴照,得意道:“听清楚了吗?这才叫诗,你那所谓的打油诗,也好意思拿出来和赵兄比,真是丢人现眼!!”
闻听此言,裴照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看至极。
他本想借着这次机会,借着打压赵策,在众人面前展示自己的才华,好打出自己的名气,却没想到反被狠狠羞辱了一番。
他心中又气又恼,却又无法反驳,只能强忍着怒火,皮笑肉不笑地道:“赵公子果然才华横溢,裴某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了。”
赵策微微拱手:“不过是即兴之作罢了,让诸位见笑了。”
见他不仅才华横溢,更是心胸宽广豁达,众同窗更是钦佩不已。
一时间,席间的气氛再次热烈起来,众人纷纷举杯,相互敬酒,欢声笑语回荡不绝。
裴照心中不甘,狂饮了几口酒,便又朝着赵策:“赵公子诗才卓绝,实在令裴某钦佩。不过这以文会友,自然要多些趣味,裴某不才,还想再出一题,与赵公子继续切磋一二,不知赵公子可愿再赏脸?”
众同窗听闻,皆是一愣,随即放下酒杯,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赵兄才刚作了一首好诗,这个裴照怎么还要挑战?难道他就不怕再输一次吗?”
“可不是嘛,不过兄才华横溢,他哪是人家的对手?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话也不能这么,万一这次他会作首好诗出来呢?”
……
裴不言眉头一皱,大声呵斥道:“裴照,你还有完没完了?比了一次作诗还不够,还要比第二次??”
裴照却丝毫不理会裴不言,只是紧紧盯着赵策,等着他的回答。
反正作诗的也不是裴不言,理他作甚?
而且这次,他可不打算再比作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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