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地图最后的终点。”
凝水她站在一处突兀的断裂带上,脚下是深不见底的裂谷,蒸腾着湿冷的水汽和植物腐败的气息。眼前,是一片相对开阔、布满巨大风化岩的平台,再往前,便是悬崖,地图的线条终结于此。
周围有一些奇怪的雕像,不像人,倒像是一种鱼兽。
现在唯一的钥匙,只剩下这个被他们一路挟持至此、沉默得如同石雕的男孩。
凝水慢慢蹲下身,停在与男孩视线平齐的高度。她伸出两根手指,冰冷的指尖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轻轻勾起男孩低垂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那张沾满尘土却依然写满倔强的脸。
“我最后问一次,”凝水的声音压得很低,“入口,在哪里?”
他的嘴唇在凝水的注视下剧烈地颤抖着,死死地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甚至因为用力过度,齿间已经渗出了细微的血丝。他死死咬着嘴唇,,喉咙里压抑着呜咽,一个字也不肯吐露。
凝水眼中最后一丝温度消失了。她这个人耐心不是很好。她松开勾着男孩下巴的手指,微微侧过头,眼神淡漠地投向一旁待命的洛伦。
洛伦立刻会意,他向前一步,猛地攥住了男孩的脚踝!
“啊——!” 男孩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尖剑
他的身体被洛伦毫不费力地提离霖面!
世界在男孩眼中瞬间颠倒、旋转!头顶是阴沉压抑、布满诡异纹路的灰色岩壁,脚下是……是无底的深渊!
“呃……不……” 男孩的尖叫被倒悬的姿势和极致的恐惧扼在了喉咙里,变成破碎的呜咽。血液疯狂地涌向头部,让他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轰鸣作响。他拼命地挣扎,双手徒劳地在空中抓挠,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有冰冷的、带着风口的空气。他的脸色由惨白迅速转为骇饶青紫,眼球因为充血和极致的恐惧而微微凸出。
“看清楚了?” 凝水平静到冷酷的声音,从倒悬的视角上方传来,“你的命,还有你守护的人,现在都悬在你嘴边。,入口在哪?”
“放…放…我…上…去…”
凝水看向洛伦轻微地点了下头。
洛伦猛地将男孩从死亡边缘拽了回来,掼在坚实的岩石地面上。
佐木拓嗤笑一声,抱着胳膊,眼神冰冷:“麻烦。”
琴酒眉头紧锁,看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男孩,眼神复杂。
凝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男孩的身体还在剧烈地颤抖,他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用颤抖的手臂支撑起上半身。他没有立刻指向某个地方,也没有开口话。他的眼神空洞了一瞬,仿佛灵魂被抽离。
然后,在所有饶注视下,他做出了一个极其诡异的动作。
他挣扎着,无视身体的剧痛和虚脱,以一种近乎卑微的姿态,极其费力地支撑起自己的身体,让自己以一种最虔诚、最卑微的姿势——双膝跪地,额头深深抵在冰冷潮湿的岩石表面。
接着,一种奇异的、仿佛来自远古的声音,从他紧贴着岩石的嘴唇间逸出,断断续续,却带着一种诡异的韵律和穿透力:
“呜…嗬…耶…拉…”
“喃…双…腊…呼…吸…”
“忒…勒…亚…桦…噬…鳞”
“勒…鳃…木…蕨…蚀…瞳”
“忒…叶…鳍…影…泳…空”
听起来很奇怪。音节破碎、扭曲,充满了对某种庞大、古老、不可名状存在的敬畏和卑微的祈求。
当最后一个尾音坠入石缝,他从怀中掏出一枚泛着青白光泽的螺号 —— 螺壳表面凹凸的纹路竟与人耳软骨别无二致,吹口处嵌着的齿还沾着褐色斑痕。
他将螺号抵在唇间时,指尖突然剧烈颤抖。随着第一缕气流注入,螺腔深处的鼓膜残片突然振翅般震颤,石壁上的蜂巢状凹槽里,石化蝉蜕的腹部透声孔同时亮起幽蓝荧光。
地面的眼睛浮雕突然睁开。
石板在轰鸣声中翻转,露出深不见底的暗道。
众人皆站在不同位置,但实在没想到这一整块平台都是机关,那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掉了下去,佐木拓和琴酒迅速反应过来跳到男孩所挂的石壁上。
“这是一种声动装置,很巧妙啊。”佐木拓刚才一直在观察周围的环境。
一来这个地方此处地势就已经让他感觉不对劲了。
佐木拓抚过石俑耳道内螺旋状磨痕,“它们摸透了声音往‘空处’钻的脾气。石俑耳朵全朝风向,耳道越挖越深,风灌进来时在坑里打旋儿,发出‘呜呜’哨音。你吹出特定频率的调子,石俑耳道刚好‘接住’这声音,顺着细缝灌进石壁后的机关槽。
男孩慢慢扶起身来,看向两人。
琴酒迅速从石壁上跳转过来用枪管顶住男孩的脑袋。“这条路有什么?”
男孩眼底虽有些恐惧,但已经不是一路上那张颤颤巍巍的样子了。“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将觊觎者引到这里。”
琴酒眼神一禀看向洞口,“鬼,你是找死吗?”
“先别动手,我对你们还有用,如果想进去的话。” 男孩垂眸开口。
三个人影先后砸在空地上,扬起细碎的沙尘。佐木拓的目光掠过琴酒指间半明半灭的烟头,后者眉骨压着阴影,虽然面上不见愠色,但枪管抵在男孩后颈的力道比平时重了几分。
“看来你对下属多少还有点温度。” 佐木拓勾起嘴角,鞋子碾过碎石子,“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琴酒先生。”
琴酒沉默地将男孩往前一推:“看好他。”
“现在该你了,鬼。” 佐木拓蹲下身,看着他“通往遗迹的另一个入口…… 在哪儿?”
男孩偏过头避开他的触碰,睫毛在眼下投出青黑的阴影:“跟我走。”
“这么着急?” 佐木拓突然笑出声,手掌重重按在对方后颈,将人桎梏在自己身侧,“刚才你耍我们的账还没算呢 —— 这次就老实待在我身边,明白吗?”
“在下面的悬崖崖壁上的枯树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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