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存放处】
蓝日当空,下面是绵延万里的原始森林,以及与之接壤的红色荒漠,俯视而去,就像一片火焰和血液相融。
不大的湖泊像晶蓝色的宝石一般镶嵌在火红森林的边缘,优越的地理条件下,自然有人类在此处活动。
几个穿着兽皮的原始人孩灵活地在山间穿梭,时而停在草木茂盛处,用手里的石刀刨松土壤,将柔嫩的野草挖出来,堆放一旁。
堆积的野草如山般高了,就用树皮将其捆扎好,系在兽皮裙的系带上。
一只银灰色皮毛的型野兽“嗖”地在灌木中穿过,吸引了原始人女孩的注意,她抛弃挖到一半的嫩草,一个俯冲便朝野兽追了出去。
“啊啊!”身后传来进化不完全的声音,但并没有对女孩的行动造成丝毫影响。
野兽东逃西窜,很快便将女孩引至山崖的边缘。
但这样的地形对身手敏捷的人类来,并不会产生多大的阻碍。
女孩如同往常一般轻身跃起,两手抓住头顶参大树垂下来的藤蔓,下肢在山石上猛然一荡。
“叶澜!”
虚空中忽然响起她从不曾听过、甚至根本不知是什么意思的声音。
手上一滑,皮肉在粗糙藤蔓上猛的摩擦下,带出的疼痛感令她神思瞬间清明。
她两手适时一松,双腿微屈,稳稳地落在山崖外一处孤零零危立的大石上,然后又猛的向前一扑,两手正向银色兽罩去。
银色兽却在此时将身一扭,反从她身下向后逃去。
“叶澜!”
女孩转身追击,虚空中再次传来空灵的声音,与此同时,她刚踏出脚步便一个恍惚,等回过神来,便发觉身体已经在下坠了,右手还攥着那只银色兽的后腿。
“救命!”
下意识从自己口中传出的呼喊声令女孩感到惊异,下一瞬,大量陌生又熟悉的记忆碎片潮水般向她涌来。
“澜,下周妈妈就忙完了,到时候再带你去游乐园哦……”
“叶澜,第一名,你也太棒了!”
“叶澜同学,老师一直都很看好你,但你怎么能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影响?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中考……”
“距离高考倒计时还有两百三十七,大家要抓紧了,不拼不搏……”
“你好,你就是叶澜吗?我是新生群加你那个……”
“叶澜,恭喜你成功通过试用期……”
“呀,叶澜回来啦?”
……
叶澜?
“嗤!”
山壁边伸出来的树枝上,树叶锋利如同刀刃,在女孩脸侧划出血痕。
女孩瞳孔一缩,瞬间便从回忆中清醒,她身体灵活地在空中翻转,顺势抓住了从山壁上斜长出来的树枝。
手心顿时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但这并不影响女孩的动作,甚至没在她脸上看到任何的表情变化,就连眼角那滴被风刮落的眼泪,也只是缘于刚才的回忆侵袭。
“咔!”树枝被下坠的力量拉扯,枝干瞬间裂开。
女孩忙稳住身体,不敢再动,缓了会儿神才发现银色兽还在手里,不过已经吓晕过去了。
好在树干不再继续断裂,女孩总算松了口气,歇了一会儿,她顾不上整理脑海中翻涌的回忆,只打量四周,寻找从悬崖上脱身的办法。
脚下离地面很高,比大多数住宅楼还要高,且山壁陡峭,直接下去是不现实的……
等等!
住宅楼?
女孩皱起眉,眼中难掩疑惑,生涩地开口:“住宅……楼,是什么?”
杂乱的回忆如同狂风暴雨中的海浪一片片涌来,又渐渐如同被海浪冲刷过的礁石,变得清晰起来。
也正因为记忆逐渐清晰,眼前的一切便开始显得怪异。
“红色的树……蓝色的太阳……好奇怪,”女孩的声音带着些粗粝感,“太阳,不是橙色的么?树是……绿色才对……”
头有点痛。
女孩两手都被占着,忍住伸手拍打脑袋的念头,但心里对因回忆与眼前一切不符而产生的陌生感到极度不适。
她保持着单手拽住树枝,悬在半空的姿势,直到手臂开始泛酸,她才猛然从“我是谁,我在哪”的孤独感中脱离。
“咔。”
一声细微的断裂声再次从头顶传来,女孩回过神,面上也隐去了所有神色。
她朝四周看了看,发现头顶不远处有一株垂下来的藤蔓。
这藤蔓尖端也有她大臂粗细,看上去非常结实。
女孩用牙叼住兽的前腿,腾出手攀爬到眼前这棵树上,又借助山壁上的凹处,终于拽住了头顶上的藤蔓尖端。
她用力拽了拽,确定其能承受自己的重量后,才开始慢慢往上爬。
她不确定这根藤蔓能不能一直承受着自己的重量,直到她爬上悬崖,于是只能万分心地行动。
太阳很快坠落到地平线之下,夜幕接班一般划上来。
她心态很稳,并不为黑夜降临动摇分毫,也始终忍受着四肢的酸软,直到山顶粗壮的树根出现在眼前,她才稍稍喘了口气,用尽最后的力气蹬上山顶。
夜风带着野兽的嚎叫和族人零星遥远的呼喊声传来。
她浑身无力地躺在地上,脚还垂在山壁外。
从嘴里取出兽,紧紧拽在手里后,她闭上眼睛,脱离了危险,方才那些回忆就温柔地又涌来了。
“我叫叶澜,公元2000年出生在中国,地球中国。”
自言自语了几句之后,叶澜的语言不见了最开始的生涩,而逐渐变得熟练。
“那场意外之后,我……我重生在这颗红色星球上,没有纪年,没有国家,没有历史……是个原始社会。”
远处“啊啊哦哦”的呼喊声越来越近,叶澜翻了个身,缓慢地从地上爬起来。
她的四肢还是软的,但色不早了,要尽快回部落,不然今的饭也会吃不上。
感受着已经在咕咕叫的肚子,叶澜拎着兽,扶着树干,强撑着身体往回走。
很快和一群寻找她的族人会合,叶澜根据身体的本能反应,表达出抱歉的意思。
好在逮住了兽,族人们不但并不责怪,反而围在她身边关心起来。
关心了一会儿,大家才开始往住处的山洞回。
山洞已出现在眼前,从那里映出不同往常的火光,却令叶澜犹豫着停了步子。
“等一下,”下意识出话之后,叶澜才反应过来,急忙改口,“啊啊啊!”
她将这群族人中领头那个拽住,指着远处山洞的方向让她看。
黑暗中,火光比寻常要热烈些,但在火光没照亮的地方,几双泛着猩红冷光的眼眸若隐若现,空气中,一股隐约的血腥气渐渐弥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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