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风起荒,阵启九重
荒岭,西州最北,崖绝千仞,林无日光。
昔日簇为三愿初成之地之一,“愿根”深埋于地,枝脉散布千里,被称为“神植断脉”,传言若簇愿力被伪化,则三愿法脉将彻底枯竭,后续再无“真愿”可寻。
今夜,荒岭无风却雷,裂空惊变,山腰处忽生三重金环,风声中夹杂着无数哀语低语。
云缨抬头看,眉头紧蹙。
她半日未动,皆为探阵。
此刻,脚下已布好十二式破阵引子,皆以她断枪残焰为根。
血缨三封,焰脉七系,与岭脉图拼合,尚差一点——一“破愿之眼”。
“清临动手了。”白露撑着破伞来到她身后,声音沉静,“他已启动逆阵,阵心在岭顶,你若再不动,他将先一步夺神根。”
云缨看她:“你来不来?”
白露轻轻一笑:“我为守柱者,守,是职责。动,是你该的事。”
“好。”
云缨回身,轻拂枪脊,半折的红缨落下,轻飘飘地没入风中,却带起一阵如雷火呼啸的气流。
她转身走向岭崖口,断枪斜背,一步步踏上裂阵之巅。
【二】第一阵:风魂涡杀阵
第一阵起于岭腰,阵心为风魂旋涡,破者需斩三魂风影,且一刀一命,一失即死。
云缨未动,枪先起。一式【缨卷东流】,枪势带风,挑破气旋。
三道风魂自阵中现形——皆为她过往杀过之人,带怨带泪,面容鲜活。
“你,便是杀我者?”
云缨不语,抬枪斩之,一式【落日听霜】先封右魂,再转左斩,逆身挑中魂。
三魂齐灭,风涡自破。
她喘了口气:“你不是我杀的,是你自己该死。”
阵破三息,第二阵已启。
【三】第二阵:伪愿化形阵
此阵将心中所惧之物具现,若意志不坚,便被反吞成“伪愿之奴”。
阵中忽现赵怀真、星婴、白露三人之影。
“你曾放弃我们。”幻象赵怀真看着她,面色冷淡,“你曾,只为自己活。”
云缨手中断枪一震,冷声:“我为自己活没错,但我杀的是敌,不是你们。”
她忽地暴起,一枪穿赵影,一掌震星影,再一记【血影归轮】横扫白影。
三影化为赤焰,被她枪芒一口吞噬。
整座阵图随之燃起熊熊焰火,化虚为实,连荒岭林中兽鸟也被惊得飞逃!
云缨头上汗出如雨,吐出一口血:“还不够。”
【四】第三阵:神源裂息阵
岭顶之巅,一方三尺石台,其上悬浮一物——伪神之核,裂神曾用以构造“众面”的心源。
它形如婴儿心脏,跳动之间发出“愿之倒响”。
清临站于石台之下,目光平静,手中银伞早已化作“七折咒”,困住神根,环绕虚阵。
“你来晚了。”清临望着云缨,语气平淡,“再过一炷香,簇愿脉将彻底伪化。”
云缨站在他面前,擦了擦嘴角血迹:“那就一炷香内,杀你。”
清临不怒,甚至低笑:“你若真有此力,我甘愿伏诛。”
他翻掌,七折咒化作剑锋,一剑裂地!
云缨以枪迎之,断枪化为虹影,一式【缨血沸雷】贯空斩下!
两人撞击之处,岩土炸裂,气浪席卷,岭碎石千丈飞起!
战斗,正式展开!
【五】清临之剑,七招破情
清临七招尽出,皆为【咒反律】体系,斩愿斩情斩魂斩执,每一式都不是为了杀人,而是摧毁“饶内核”。
云缨硬接前四式,魂血翻涌,至第五式时强行爆发【枪碎红尘】反打,将清临腰侧划开三寸血痕!
但第六式为【问情断心】,竟刺入她的魂脉深处,刹那间她忆起断枪初铸、焰心初许之景,连手都开始发颤!
她怒吼:“你斩不了我情!”
一记【缨火诀斩·寂阳】强行割断自身幻念,斩断第六剑意!
清临露出一丝异色:“你,已接近真正的——‘愿形枪’。”
“我不需要成枪。”云缨缓缓站直,“我只是想把你的脸从世上抹去。”
清临神色微凝,持伞重攻,第七式——【裂神喉】!
一道黑金剑芒自而降,岭被撕出一道近百丈裂痕!
云缨闭眼,体内断枪忽发异光,枪职红缨心火”忽然燃起古老魂声:
“缨者,不断;枪者,不碎;愿者,永燃。”
她一声怒喝,将所有血与魂灌入枪尖!
——终式【断枪·焚神心】!
一枪挑断剑芒,一枪穿透神核,一枪……刺入清临胸口!
伞断,人落。
清临跪于神核台前,回头望她:“……你,像极了她。”
“谁?”云缨问。
他未答,倒下那刻,口中低语:
“神源……不止一处。”
【六】后记:战罢岭顶,魂枪初鸣
云缨踉跄站起,断枪插入神核残体,深深贯穿台石。魂火随之而动,化作一道赤纹,缠绕断枪枪身。
白露飞身而至,搀扶住她:“你赢了。”
云缨低声:“我赢的,只是一场。”
星婴随后赶到,叼着最后一颗灵果:“岭底碎得跟蛋壳似的——赵怀真呢?”
白露轻声道:“他回魂灯,不见踪影。”
云缨未语,只望着岭山巅,忽听风中隐隐响起熟悉的声音:
“我过,我回来。”
一阵青火自而降,赵怀真披着魂灯之焰落于断台之上,走到她面前。
她将枪拔出,递给他看。
“碎了。”她。
赵怀真接过,看了一眼,又递还回去:“断的,才配得上你。”
四人并肩立于岭巅,三脉皆收,伪愿退散,光初开。
西州,终入“重愿”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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