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飞舟悬停半空。祁元随周衍身影一晃,便出现在正前方。
“时间莫不是记错了?怎地就来了我们一家?”祁元识海中急急传音。周衍怕他言行影响剑宗声誉,特意嘱咐过,能不话就尽量闭口。
“错不聊!”周衍淡然回应,“不掐着点到,如何彰显他们宗门的底气?”
“嗯?”
两人忽有所感,齐齐扭头侧望——只见一柄巨剑刺破云层,稳稳悬停在前方。
“啧啧!好大的排场!”祁元仰头望着那巍然巨剑,终究没忍住,脱口而出。
周衍:“……”
“咦?这位道友倒是面生得紧,”两位身着紫红锦袍的青年自巨剑飘然而下,落在祁元与周衍面前,其中一人目光扫过祁元,笑问道,“周兄不引见引见?”
“别来无恙啊!慕风、慕雷!”周衍不痛不痒的道,丝毫没有要开口介绍的意思。
“两位想必就是雷火剑宗的长老吧!久仰大名!”祁元脸上堆满热络的笑容,不等对方回应便已主动凑上前去,言语间一副熟稔多年的架势。
被点名的慕风、慕雷两兄弟身形修长,周身隐隐有灼热气息流转。他们互看一眼,眼底掠过一丝疑惑。
慕风作为兄长,沉声开口:“不错,我二人正是雷火剑宗长老。敢问阁下是?”
“在下祁元,烟雨剑宗新晋的供奉长老!幸会幸会!”祁元抱拳,笑容不减,那份亲热劲儿仿佛真遇见了失散多年的兄弟。
“供奉长老?”慕风眉头微蹙,下意识看向旁边一直冷眼旁观、气质如寒潭深水的烟雨剑宗长老周衍,“周兄,你们烟雨剑宗……何时有了供奉长老这一职?”
周衍薄唇微动,尚未出声,祁元却已一个箭步插到了慕氏兄弟中间,极其自然地伸出双臂,一手揽住一人肩膀,那股子熟稔劲儿让慕雷肌肉都绷紧了。“欸!老慕,这话的,”
祁元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以前没有,那还不是因为缘分未到?现在不就有了嘛!我都打听清楚了,咱们烟雨剑宗和你们雷火剑宗,千百年前那可是一脉相承,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宗门!今碰上,那就是一家人团聚!来来来,别愣着,是兄弟就得喝酒!”
话音未落,慕风和慕雷只觉得手上一沉,低头一看,各自手里已被祁元硬塞进了一个沉甸甸、散发着浓郁酒香的朱红葫芦。两人完全没反应过来,一脸错愕。
“老周,愣着干嘛?你也来!”祁元身影如风,眨眼间又闪到周衍身侧,不由分地将另一个酒葫芦塞进他手郑周衍本想推拒,但祁元动作太快,竟让他一时未能挣脱。
“来!哥几个,相逢即是缘,干了这口酒,情谊心中留!”祁元高高举起自己的酒葫芦,朗声吆喝,那架势活像是绿林聚义。
慕氏兄弟和周衍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裹挟,稀里糊涂地随着他的动作,四个酒葫芦“当啷”一声清脆地碰在一起。
“干了!”祁元率先仰头,“咕咚咕咚”灌下了一大口,豪气干云。
慕风慕雷被气氛带动,下意识也灌了一口,辛辣的酒液入喉,才惊觉不对。周衍则皱着眉头,勉强抿了一口。
“好!痛快!”祁元一抹嘴,脸上泛起红光,重重拍着慕风的肩膀,“喝了这口酒,咱们就是过命的交情了!以后行走江湖,遇事招呼一声,兄弟我义不容辞!”
“欸!等等……”慕风大惊失色,这酒还没咽利索,怎么转眼就要歃血为盟了?他急忙想开口澄清这混乱的局面。
然而,话未出口,异变陡生!
空骤然一暗,凛冽的寒意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细密的雪花凭空飘落,带着刺骨的冷意。
紧接着,巨大的阴影撕裂云层,一艘通体覆盖着玄冰、造型狰狞、散发着森森寒气的巨大飞舟,如同冰山倾覆般,裹挟着风雪与沉重的威压,轰然降临在众人头顶上空!一个冰冷倨傲的声音穿透风雪,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几位真是好雅兴,在这荒郊野岭把酒言欢?”
周衍、慕风、慕雷三人脸色齐齐一变,这出场方式霸道蛮横,丝毫不掩饰力量与威势,正是大雪剑宗一贯的作风!
飞舟悬停,舱门洞开,两道身影裹挟着更猛烈的风雪飘然而落。为首男子一身雪白长袍,面容冷峻如冰雕,正是大雪剑宗此行领头人南宫墨。他身旁的女子,南宫雪,同样白衣胜雪,气质清冷,一双妙目扫过场中众人,带着审视与疏离。
根本无需介绍,这冰雪地的排场,已经昭示了他们的身份。
“来来来!”祁元仿佛完全没感受到这骤然紧张的气氛和刺骨的寒意,脸上笑容依旧灿烂得晃眼,变戏法似的又掏出两个酒葫芦,身形一闪就到了南宫兄妹面前,“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风雪喝口热酒,驱寒暖心正当时!两位大雪剑宗的朋友,别客气,见者有份!”
南宫雪看着突然递到面前的酒葫芦,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错愕和警惕——几大宗门关系素来微妙,甚至时有摩擦,这人怎如此……不知分寸?南宫墨也是眉头紧锁,审视着眼前这个自来熟得离谱的家伙,刚想开口质问。
还有,什么叫风雪,这分明就是散发的气息所导致的气象变化。
“干了!”祁元根本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直接用自己手中的葫芦“铛”地一声撞向南宫墨手中的葫芦,然后仰头又是一大口,哈着酒气,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们。
南宫墨和南宫雪被他这近乎无赖的举动弄得骑虎难下。
众目睽睽之下,若直接拒绝,显得太家子气。南宫墨眼神微冷,终究还是碍于场面,举起葫芦象征性地沾了沾唇。南宫雪也只得蹙着秀眉,极其勉强地抿了一点点。
“好!爽快!不愧是北境豪杰!”祁元立刻大声喝彩,仿佛对方干了整壶似的,“在下祁元,烟雨剑宗新晋供奉长老!两位刚来可能还不熟,以后咱们多亲近亲近,互相指教啊!”
“嗯?”南宫墨一愣,直接忽略了祁元,带着明显的质疑看向周衍,语气带着几分探究:“周长老,恕在下孤陋寡闻,烟雨剑宗……何时设了供奉长老一职?”
周衍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心累无比。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供奉长老”简直是个大麻烦。
周衍强压下翻白眼的冲动,面上依旧维持着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霜表情,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南宫道友费心了。我烟雨剑宗内部事务,自有章程,不劳诸位挂怀。”
“欸!”
周衍这冷淡疏离、划清界限的态度,反而让慕风、慕雷以及南宫墨兄妹心中莫名一松——这才是他们熟悉的、几大宗门之间该有的“正常”氛围!方才祁元那套“亲如兄弟”的戏码,实在太过离奇,让他们浑身不自在。
就在这微妙的、因周衍的话而短暂回归“正轨”的冷场时刻,一声震耳欲聋的狂笑如同炸雷般,猛地撕裂了刚刚凝滞的空气!
“哈哈哈哈——!喝酒这等快事,怎能少了我神拳宗?谁不知我宗弟子最是好酒如命,无酒不欢!”
笑声未落,两股截然不同的强大气息已如怒涛般汹涌而至!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高空中云浪翻滚,两艘风格迥异的巨型飞舟先后刺破厚重的云层,显露出庞大的身躯。
其中一艘飞舟线条修长流畅,通体笼罩着一层淡淡的、仿佛水波流转的青色光晕,船身符文若隐若现,透着一股灵动缥缈、不沾尘埃的仙家气韵——正是以阵法符箓闻名、底蕴深厚的灵虚谷的标志。
而另一艘飞舟则截然相反!造型粗犷豪放,棱角分明,通体由不知名的暗色金属铸就,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有裸露的铆钉和粗大的结构支撑,船首甚至雕刻着一个紧握的巨拳浮雕,一股狂野、霸道、充满原始力量感的凶悍气息扑面而来,一看就是神拳宗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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