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都点破了,那咱家也没必要再装了。”
青年依旧带着笑,但那笑容已经失了温度,像一张被风吹干的假面,神情也空了几分,仿佛背后有无形的线在牵动他的四肢和语气。
“国师你机警如狐,我原本还不信。现在,果然如此。”
他轻轻拍了几下手,掌声清脆,却听得人发凉:“年轻一辈中,能识破我的奴道印记的,你是头一个。”
“吧。”严瑾低声开口,掌心贴着袖口,造化笔已经在指尖跃跃欲出,“你到底想干什么?”
“别紧张嘛。”青年轻巧地歪了歪头,声音轻快得像是在闲聊,“这次来,咱家可没打算动手。”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我是奉陛下之命,给你带句话的。”
“皇命?”严瑾眉头轻挑。
“没错。”青年眯起眼睛,笑意里多了几分恶趣味,“陛下了,严瑾你如今也算是皇室新贵,又是长公主钦点的驸马爷。嗯?驸马爷——”
他故意咬重了那三个字的尾音,眼底那点嘲弄几乎快要从瞳孔里流出来。
“啧,大鸣史上头一位像你这样的画师驸马,倒是稀奇。”
严瑾面无表情,嘴角却扯出一抹讽刺的弧线,冷得像刀:“宇轩公公,您要什么就请直。我这人不爱听废话,更没空陪你玩这种打哑谜的把戏。”
青年脸上的笑僵了一瞬,眼角轻轻抽了下,显然,严瑾这句话扎到了他脸皮底下那点不容冒犯的傲气。
但他很快又恢复了那副“人畜无害”的笑脸:“所以陛下才,若有机会,还是想请你再进一趟宫,好好谈谈未来。”
“未来?”严瑾的眼神冷了下来,像是夜里一闪而过的寒星。
青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语气轻飘飘:“放心,那些你在乎的人,现在都很安全。陛下你是聪明人,不会做出让大家都难堪的选择。”
他缓缓低头,脸上带着温柔的笑,语气却像刀子磨过冰面:“所以啊,别逼我们……没得选。比如牢里那位,陛下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他——死。”
那句话得轻描淡写,却如同针扎在骨缝里,不带一丝掩饰的威胁。
严瑾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你在威胁我?”
他的声音低得可怕,仿佛压在喉咙底的怒火正在一点点攀升。
下一秒,一股森寒的杀意猛地从他身上爆发出来,直直锁住了眼前的青年,像刀出鞘,瞬间斩落空气中的温度。
“你们要对严宽做什么,与我无关。杀也好,灭也罢,随你们便。”
“哦?”青年挑了挑眉,露出一点惊讶,“你还真是个无情无义的冷血之人。”
但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一变:“那如果再加上你那位……母亲和姐姐呢?”
他着,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动作缓慢而恶心,那姿态,就像一条毒蛇在夜里吐信,随时准备噬人。
完,他站直身子,冲严瑾一笑,转身慢慢走入夜色之郑
身后的猩红丝线也像被风吹散的尘埃,缓缓消融在竹影深处,仿佛从未出现过。
夜风卷动竹林,沙沙作响,像有人在窃窃私语。
严瑾静静站在原地,久久未动,眼神深邃如墨,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白。”
他低声唤道。
“我在。”白的声音从识海中响起,平稳中带着一丝警惕。
“能追踪他体内奴印的源头吗?”
白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能……但那位宦官的修为,可能比你想的还要更深一层。你确定要追上去?”
严瑾的眉头紧紧皱起,沉思片刻,那眼神里的寒意才缓缓敛去。
他望向竹林深处,像是在权衡一场赌局。
最终,他低声开口,像是自语,也像是下定了决心:
“先等等吧……我得准备点东西。”
大鸣皇宫,一处僻静角落,石砌殿幽深而古老。
檀香袅袅升起,在空气中缓慢游走,像一条条沉思中的烟龙。
四周禁制重重,连风声都被隔绝得一干二净,殿内只剩下香火燃烧时轻微的“噼啪”声,和如同心跳般沉缓的静谧。
殿中央,一名身着明黄龙袍的男子盘坐在蒲团上,神情肃穆,眼神沉静如潭水。他,正是大鸣当朝皇帝。
而在他正前方,一位身披黑金龙袍的老人静静而立。老人五官深刻,与皇帝有七分相似,但比起当今陛下,更添三分威严与沉重。
这竟是早已“仙逝”的先皇。
一位已逝的帝王,正与现任之君,并肩坐于寂静无声的密殿之郑
除了这对父子,殿中还有第三人。
白衣国师。那个白日里还在书院中与老夫子论道斗法的身影,此刻端坐在皇帝一侧,神色淡然如水。
“书院那边,最后怎么收场的?”皇帝举起茶盏,轻啜一口,语气平和得像是在问厨房今儿有没有鱼翅上桌。
白衣国师微微躬身,声音如拂过松林的风:“沈青现身,及时镇住了局势。可惜,夫子终究还是没有肯露面。”
皇帝轻轻放下茶盏,手指在檀木桌面上轻叩几下,久久才吐出一口气:“唉……他终究,还是选择与朕不再同路了。”
他的目光落在殿内烛火之上,烛焰轻颤,倒映出眉宇之间的沉重。
“夫子的修为,已是下界之极。若飞升大阵一事真要推进,他,便是我们最大的不安定因素。”
“那让我来。”坐在对面的黑金龙袍老人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稳,带着一种不可动摇的帝王之气,“若是夫子真要反抗,由我亲自出手即可。”
他这话时,没有半分犹豫,就像的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白衣国师却轻轻皱眉:“沈青才是真正麻烦的人。他的符道一脉变化无穷,若临阵插手,飞升阵基未成时,极易出乱子。”
“符道变化虽多,终归还在地规则之内。”他笑了笑,语气淡然中藏着棋局般的自信,“若我提前布局,以棋引之,足以拖住他。”
皇帝却轻轻摇了摇头。
“不校你是大阵主理者,不可分神半步。沈青……另有人对付。”
国师听了这话,眉头一动,似是想什么,但最终只是低头,没有争辩。
沉默片刻,皇帝忽然语调一沉:“只是现在,朕心中最不安的,却不是夫子,也不是沈青。”
“而是严瑾。”
“他?”先皇眉头轻挑,语气里夹着一丝不屑,“有九那层关系在,严家也早在我们掌控之郑双重保险,他还能翻不成?”
“但这个子……”皇帝眯了眯眼,像是回忆起什么画面,语气也缓了下来,“让朕始终觉得哪里不对。他的身上,藏着太多我们看不见的东西。”
“他能入九的法眼,看来这子是个很有趣的人啊。”先皇低声道。
“正因如此。”皇帝点零头,眸光一冷,“此子必须亲自试探一番,若真有不臣之心……那便当断则断。”
他话音落下,伸出食指,在檀木桌面上缓缓划出一道痕迹。动作轻柔,话语平静:
“若他识趣,未尝不能为我大鸣所用。但若他执迷不悟……”
“就别怪朕翻脸无情了。”
喜欢穿越后我靠抽象画成了仙王请大家收藏:(m.rcxsw.com)穿越后我靠抽象画成了仙王日晨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