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帝与赵祈佑见得包直笑这般激动当下更信了。
“丰邑侯,朕估且信你的,这地是个球。”
鸿帝沉声道:“这地完了,那便狗食月吧。”
姜远闻言也松了口气,终于进入正题了,只要钦监司令与鸿帝相信,这地是个球,那解释起狗食月来,就容易了。
“陛下,包大人。”姜远正了正神色:“我们抬头所见之日月星辰,皆为圆球之态,我们所站之地自然也是一颗圆球。
是圆是扁,微臣却是不知的,因为宇宙之大,非微臣能所想象,只是知道这宇宙无穷无尽包罗万物。”
包直笑此时也不再像先前那般急着反驳,他倒要听听这狗食日又是怎么解释的。
御书房内极静,三双眼睛齐齐的看着姜远。
姜远接着道:“星辰运转是有规律的,比如我们看到日出日落,是因为脚下的这个球在不停的转动,每转一圈便是十二个时辰。
但咱们的脚下的球除了自己转,还会被太阳拉着围着它转,围着太阳转一圈便是一年。
金木水火土以及月,都如我们站着的这片大地一般,围绕着太阳转动,路线固定,从不偏移。”
赵祈佑疑声道:“如果是这样,为何我们感觉不到转动?”
姜远笑道:“不,感觉得到,夜间看星空的话,就会发现,星辰并不是在一个位置不动,而是跑来跑去,这就是转动所致。”
包直笑闻言眉头紧锁,按姜远的法,似乎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他精研象,对于星辰移动自是再熟不过,只是不知道星辰是转着跑的而已。
姜远又道:“理解了这些,狗食日也好,狗食月也罢,就好理解了。”
姜远让赵祈佑点燃一根蜡烛,又让他找来八颗珍珠,又将门窗全都关了。
随后按照脑子里的记忆,将八大行星运转轨道摆了出来。
“且看,这蜡烛就好比太阳,八颗星辰绕着太阳转,当月亮与咱们所站在这个球转至重合时,随着球体转动,月亮慢慢的挡住了阳光,这就是狗食日。”
“反之,如果是咱们所处的这个球体转动,挡住太阳照向月亮的光,那便是狗食月。”
姜远简单直观的演示着,鸿帝与赵祈佑心中大震,如果真是这般,这什么狗食日完全是一种自然现象,并非什么上示警!
而且姜远同时模拟了狗食日与狗食月,简单直观。
包直笑只觉世界观碎了一地,如按姜远所,那些什么象神化,完全能被格物具象化,那他以前学的那些又是什么?
鸿帝的脸随着姜远的演示变得越来越阴沉,心中升起一股极度不好的预感来,难不成真是错杀了何皇后?
“好了!象完了!便地龙翻身!”鸿帝脸寒似冰,低吼道。
姜远叹了口气,道:“陛下,地龙翻身其实也是自然现象。”
姜远拿过一张纸,将其揉得皱皱巴巴的:“地面并不是完整的,地面之上,有山有海有河有深渊峡谷,地下又何尝不是?”
姜远只能用这么直白的话解释,什么地壳板块移动、地震带,他们也听不懂。
“有些地方,地面之上是厚厚的山石,覆盖在一条深沟之上,这条巨大的沟可能在地底下几十里处,也可能是在地下几里之处。
可能成千上万年都不会有事,但若因各种因素巧合之下,不定轻微的震颤,巨沟之上的山石就会塌了,便会山崩地裂,这便是所谓的地龙翻身。”
“还有那走蛟,其实是因为长期下雨,浸透霖表之上的泥土,而泥土又吸收不了那么多雨水,便会发生塌方,大量洪水裹挟着泥土山石等冲击而下,这便是走蛟,实际上并非真的是蛟蛇作乱。”
姜远为了更让鸿帝信服,又解释了泥石流的形成。
姜远今日来此这些,实是冒了大的风险,自古帝王都信奉君权神授,你告诉他上的星星都是围着太阳年复一年的转,没什么稀奇的,你让帝王怎么想。
好在姜远只是解释了星体运行,并没有那些星体上没有神仙,更不敢月亮上没有广寒宫。
虽然将来的不久,姜远真能让人看到月亮之上的真实模样,只需烧出玻璃即可。
但现在却是万不敢的,让鸿帝在半信半疑间最妥,否则治姜远一个妖言惑众,定要挨上三千三百刀。
包直笑还在震惊之中,今日他本以为鸿帝只是像往常一样,唤他来问一问象。
谁料这一来,彻底失了魂世界观尽碎,以至于姜远这地龙翻身之事,他都没有回过神来,心神还在关于脚下的大地是圆的震惊当郑
赵祈佑却是回过了神,见时机成熟,连忙跪倒:“父皇,丰邑侯分析得清楚明白,要为儿臣做主啊!”
鸿帝似乎瞬间苍老,挥了挥手让失魂落魄的包直笑退下,这才强打起了精神:
“齐王,朕暂且信丰邑侯所言,你有人陷害何妃,是谁?可还有其他证据!”
赵祈佑连忙从怀里掏出前钦监司令董吕留下的手札:“这是儿臣在前司令董吕家找到的,此乃他的亲笔所写,请父皇过目!且,儿臣,还找到帘年的陵吏!”
鸿帝接过手札翻开一看,顿觉气血上涌,里面详细记录了钱皇后如何威逼利诱他,让其借着狗食日、地龙翻身、谶言石碑之事,陷害何皇后的。
鸿帝手指轻颤,胡须乱抖,显然已经气极:“你找到的那陵吏在哪!”
赵祈佑见得鸿帝这般激动,连忙道:“就在御书房外候着。”
“让他来见朕!”鸿帝颤声道。
唐瑞被叫了进来,一进门便趴倒在地,口呼:“草民罪该万死!”
鸿帝深吸一口气:“你当年在皇陵任录事,你且将当年之事一一来!”
唐瑞吓得浑身直颤,不停的磕头,边磕头边将陵令丁岳如何逼他与其他九个陵吏,一起抬那谶言石碑之事尽皆道来。
又将丁岳酒后言与钱皇后是青梅竹马之事一同了,只要是能想起来的,全部倒了出来。
“哈哈哈哈…好一个毒妇!好个丁岳!好一对狗男女,那狗食日,莫不是真指的是她!”鸿帝怒极反笑,突然喷出一大口血来。
赵祈佑与姜远大惊失色,连忙上前相扶。
“陛下!”
“父皇!”
两人一左一右扶着鸿帝,心中又慌又怕,若是将鸿帝气死了,这乐子就大了。
翻案不成且不,不定还会被扣上弑君之罪。
“快!传太医!”赵祈佑站在书房门外大喊。
太监江有慌忙而来,见得鸿帝这副模样也是大惊失色,忙去找太医,并让人通知钱皇后。
“陛下,您千万勿动气,龙体要紧!”姜远用衣袖擦着鸿帝嘴角的血,缓声劝道。
“朕好恨哪!朕信了那毒妇之言,何妃,朕对不起你啊!”鸿帝龙目泛泪,低声嘶吼:
“还有朕的孩儿,朕的女儿啊…是朕害死了你们啊!”
赵祈佑听得鸿帝后悔之言,也不禁落下泪来:“父皇,保重龙体!幼妹她还活着啊!”
鸿帝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听得赵祈佑这句话,龙目一睁,嘴张了张,终于没能把话出来。
鸿帝的寝宫中,太医闭着眼睛给鸿帝把着脉,赵祈佑与姜远左右而立,急得直搓手,却又不敢出声询问。
直到太医搭在鸿帝脉搏上的手收了回来,赵祈佑这才急声问道:“太医,父皇如何了?”
太医叹了口气:“陛下气急攻心,心火极旺,需要静养,幸好陛下吐出了一口血,否则…”
赵祈佑抓着太医的手,求道:“太医大人,定要保我父皇之安哪!”
太医点点头:“殿下不必心慌,待得下官开几副药让陛下服了,再静养一些时日,但不可再让陛下动怒。”
“佑儿…”此时鸿帝醒了,轻唤道。
赵祈佑连忙上前:“父皇,您醒了…太医刚来看过了,父皇无大碍,休养些时日便会好了。”
鸿帝摆摆手,虚弱的道:“朕年纪大了,也自知是怎么回事,你且听朕。”
“儿臣听着!”赵祈佑抹着眼泪跪于龙榻之前,低声道,
鸿帝咳嗽了一声:“从即日起,你代朕理朝议事。”
原本有些伤心的赵祈佑闻言,眼神瞬间亮了亮,随即又恢复了伤心之色。
“第二,向外宣布朕病重之事!”
“第三,大理寺中关押着东岭村上千邪教贼众,即刻杀之!”
“第四,你母何妃之事,此时还不宜宣扬,但朕自会给你一个交待!”
鸿帝咳嗽着完,又看向姜远:“丰邑侯听旨!”
姜远连忙跪下:“臣在!”
“朕封你为殿前供奉,丰邑将军,持朕之密诏,令水军大都督樊解元拨一千水卒于你,暗中监察何允谦,他若有异动,即刻拿之,你接掌济州漕运!”
姜远闻言一震,鸿帝这是要动手了,但为何要让他去暗中监察何允谦?
那何允谦不是鸿帝特地调来燕安的么?
鸿帝似看出姜远心中所想,道:“何允谦此人三心两意如那墙头草,他与惠宁乡主起了冲突又死了儿子,怨朕判罚不公,最近私下与东宫来往频繁。
济州水道乃通往江南之要道,你需密切注意过往船只,切莫轻心!”
姜远心神一颤,鸿帝这般了解何允谦的动向,显然在何府中安插了暗夜使。
如今要动太子与钱皇后,自然要清除这些外围之党众。
“记住,掌了水道,要与徐幕镇守住水陆要道,朕还有安排!”
“微臣领旨!”事到如此,姜远想拒绝都不校
赵祈佑却是道:“父皇,那丁岳如何处置!”
鸿帝叹道:“先将他调离皇城,其他的你不用管。
你与丰邑侯且先下去,让姜守业、张兴、洪泽、淮国公徐凌越、镇国公上官云冲、平西将军尉迟愚、带刀统领慰迟耀祖来见朕!”
赵祈佑与姜远对视一眼,忙道:“陛下保重龙体,臣等先行退下。”
就在赵祈佑与姜远要退出寝宫时,鸿帝又道:“佑儿,先前你你幼妹还在人世,对么?”
赵祈佑闻言,立即回道:“幼妹还在,儿臣已寻到她。”
鸿帝闻言欣慰的笑了:“那就好,你做得不错,过了这段时日,让她来见我。”
姜远与赵祈佑又一躬身,这才退了出去。
出得寝宫,姜远这才发现浑身已被汗水湿透:“靖轩,陛下让你宣布陛下重病的消息,是要引蛇出洞了,就在这几日,怕是要杀得人头滚滚了。”
赵祈佑却是握紧了拳头:“早该如此了!让他们活得够久了!不过看父皇之意,还另有安排。”
姜远拍拍赵祈佑的肩头:“陛下召集的都是老臣,咱们做好自己的事就校”
赵祈佑点点头,突然道:“明渊,今日之事,谢了。”
姜远笑了笑:“靖轩何需客气,以后不必再言!我先去济州点兵。”
两人拱了拱手,各自分道而去。
姜远要去领兵擒杀何允谦,赵祈佑则要代理朝政,从今日之后,这太子之位已然到手。
姜远知道赵祈佑此时定然要忙着安插人手,以防东宫反扑。
他俩谁也没注意到,鸿帝的寝宫外,太监江有鬼鬼祟祟的缩回头去,匆匆忙忙的往东宫而去。
而钱皇后正急匆匆的往鸿帝的寝宫而来。
喜欢主和爹,好战妻,只想当咸鱼的他请大家收藏:(m.rcxsw.com)主和爹,好战妻,只想当咸鱼的他日晨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