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无言以对。
这时院门响了，胖子正在兴头上，随口问道：“谁呀？”
门外传来一个声音：“秦风在家吗？”
秦风跑去开门，没想到开门的一瞬间便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过来敲门的人是沈确和刘建设几个知青。
他们手里拎着一袋棒子面，看到秦漫手里啃着的烧鸡顿时愣住了。
刘建设顿时怒了：“好你个秦风，不是好烧鸡卖我们么，你耍我们哥几个是吧！”
秦漫正啃得满嘴是油，因为烧鸡真的是太香了，她都吃打嗝了，仍努力的吃着，肚皮都撑圆了。
就连狗都吃着了！
可想而知，这一只烧鸡在刘建设几个眼里杀伤力有多大。
刘建设张口就骂：“哼！敢耍老子，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这回老子要让你好好瞧瞧……”
完，刘建设举手就要朝秦风头上打。
秦漫反应过来，吓得“哇”的一声就哭了，鸡也顾不上吃了。
秦岚不知道怎么回事，忙跑过去把妹妹护在怀里。
胖子把劈柴的斧头操起来：“艹！你们丫的谁呀，上家门口闹事，你们当老子是死的？”
胖子脾气又气又急，打架从来没孬过，虎子知道有人闹事，也默契的跳了过来，发出阵阵低吼。
秦风理亏，立即阻止道：“咱有事事，不管怎么，烧鸡我都已经给我妹妹吃了，咱再因为这事打一架，犯不着点事。”
沈确不想打架，但他肉没吃着，还把人家妹妹吓哭了，心里也别扭。
“哥们你这么有点骂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登门跟你妹抢口吃的，但你言而无信就是你不对。”
一开始，秦风就打算把烧鸡烤鸽子都带回家，给妹妹吃，转身功夫就把跟沈确几个过的话忘了。
言而无信，是他理亏。
不过转念一想，这事又不是没有解决办法。
不就是肉么，没什么是一顿肉解决不聊。
秦风笑呵呵道：“不就是肉么，没了烧鸡我还有别的。”
刘建设嘴撅得二尺高：“不行，烤鸽子才几口肉，我们四个人呢，每人分一口还不够塞牙缝呢！”
秦风凑到沈确耳边，用眼睛斜了下柳树枝下面掩着的那头大野猪：“猪肉怎么样？”
原本心情低落的沈确刘建设几个，立马眼睛铮亮。
沈确：“怎么个卖法？”
“你带了几斤棒子面？”
“五斤。”
“正常我八毛钱一斤，一会儿我杀猪你们要是能搭把手的话，给你们五斤肉，不要钱的糟头肉，我还可以多送你们几斤。”
糟头肉就是猪颈肉，里面含有很多淋巴和脂肪。
再往后几年是肯定没人吃的，但眼下物资匮乏，没有浪费道理。
胖子不乐意：“风哥，咱妹子都被他们吓哭了，一口肉都不能让他们捞着。”
秦风：“是我有错在先，你别搭话。”
沈确询问的看向刘建设几个，其中一个知青道：“我觉得校”
紧接着另一个道：“是啊，我吃棒子面都吃吐了，反正我今必须吃肉。”
但这可是杀猪，他们都没干过，面对一头四百多斤大野猪，根本无从下手。
秦风：“你们不想干活也行，等我把猪收拾好再过来，价钱还跟刚才的一样，但白送的糟头肉就没有了。”
刘建设不忿的脱下外套，摔在旁边地上：“不就是干点活儿么，瞧谁呢。”
着，他拿起斧头开始劈柴火。
其余几个动作生涩的也跟着忙起来：“第一步干什么，是不是烧火？”
胖子不忿的在一旁风凉话。
“生火你们会吗？”
“下手轻点，干物燥，别一会儿烧个火再把房子燎了。”
沈确瞅了眼秦风，见院当中央有个两个水桶，走过去把水桶拎起来：“那我去河边挑两桶水。”
相比刘建设几个干的“俏”活儿，挑水绝对算是纯体力。
秦风点头：“四桶差不多应该够了。”
沈确那眼白瞪了秦风一眼，扛着扁担径直往河边走。
秦岚捅了捅秦风，声道：“风，咱家俩水缸都满着呢，还用他挑什么水啊？”
秦风不屑：“咱家水缸里的水都用了，回头咱用水不还得挑么。让他挑，我看他两胳膊瘦的跟扑棱蛾子似的，一次能挑多少。”
其实，秦风打心眼里瞧不起这拨男知青。
要是搁女知青他也不啥了。
吃的比谁都好，身子骨还跟鸡仔似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成就知道偷懒耍滑。
尤其是那个沈确，面皮比女人还白，若不是每月都有城里家人寄来的钱和粮票，就他挣的那一星半点功夫，早在农村饿死了。
在猪肉的诱惑下，劈柴生火，刘建设几个干的特别卖力，没过一会儿沈确也挑着水桶从河边回来了。
不过回来的时候，水桶里的水却只有半下（桶），还累得呼哧带喘的，裤脚都被漾出来的水打湿了。
秦风坏笑了下：“哥们，这点水也不够干啥呀？”
沈确揩了下额头上汗：“我再去挑不就完了么！”
完，他将两半下水倒进大灶里，又出门挑水。
等沈确再次出门，秦风这才慢腾腾走进屋里，然后从水缸里舀出一桶水，倒进大灶。
等沈确再回来，看到院里一大锅即将要烧开的水，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不过他没话，斜了眼秦风便把自己挑来的水倒进水缸，满满的水缸，再多一点就要往外漾了。
秦风用眼观察锅里的水，此时锅底暗涌未沸，褪猪毛最利毛孔舒张。
秦风指了指灶旁早已放好的炕桌，对沈确道：“你帮我把野猪搬到桌上。”
野猪四百多斤，沈确努力搬了几下，野猪躺在地上纹丝未动。
后来叫来刘建设几个，费了好大劲才把野猪搬到桌上。
褪猪毛也是个技术活儿，秦风记得自己头一次在部队杀猪，因为不会掌握火候，烫出的猪头活似熟虾，遭全连笑足三年。
这时锅里的水已经煮沸了，直接拿锅里水泼肯定又是熟虾，秦风又让沈确从缸里舀了桶凉水。
秦风拿起水瓢，头瓢先用热水往猪上泼，二瓢用凉水，冷热相激瞬间猪皮瞬间收缩，毛孔犹如千口井喷张，烫过的猪身能照见人影。
胖子得意的在旁边解析：“大家伙都看见没有，俗话，死猪不怕开水烫，但也不能瞎烫，这里面全是技巧。烫过了，皮肉将烂；火候未到，毛根尚牢。”
至此，胖子一手未伸，刘建设故意道：“胖子，你有啥本事啊，光不练，嘴把式啊？”
“哄！”
旁边两个捧哏的知青，跟着起哄笑了。
胖子“潜了一声，然后转身从墙角拿了一块夏从河里采的河蚌壳，等秦风泼完水便开始刮野猪身上的猪毛。
胖子不像秦风干活不做声，他干活的时候话特多。
“哥几个看着没有，我风哥刚才泼水那法叫阴阳水，我现在的手艺叫蚌壳禅功，都是以前老手艺人传下来的，今被你们赶上，算是掏上了。”
沈确见胖子不光是嘴把式，握着蚌壳的手腕动作如风，所过之处轻轻松松就褪下一片猪毛。
沈确好奇劲儿上来了：“能不能让我也试试？”
胖子把手里蚌壳递给他，“样，瞧胖爷我褪猪毛褪的轻巧是吧？我跟你，褪毛的学问可大了，重则破皮，猪皮你就吃不着了，轻则留胡茬，吃肉的时候一嘴毛。”
沈确听胖子这么一，手下力度一重，猪皮倒是没刮下来，但蚌壳所过之处留下一块青。
胖子笑了：“得咧，这技术活儿还是交给我吧。”
“我这技术，相当于中级知识分子，八级木工。”
着，胖子接过蚌壳，先破门（猪脑门），再扫地阁（猪下巴），然后又在肋排区一阵“之”字走位，最后又在猪后丘一阵画同心圈。
刮毛刮到至妙处，蚌壳叩击猪身还会发出空腔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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