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斑完全笼罩在祭坛周围，金色梵文抵在内侧，两种力量相互较量。
黑瞎子面对着老板，脸色惨白，脖颈青筋暴起，紧紧抱着老板，手掌捏着青年的腰侧，力道大的指甲都要陷进去，被印上烙印的感觉着实不太好。
老板低着头，垂眼看向少年后背浮现出的金色，转瞬即逝，这一刻，心里忽然产生很怪异的情绪，不属于委托人，而是属于他自己的。
忽略腰间传来的痛意，他伸手围住瞎子的后背，指尖轻抚着刚刚出现梵文的位置，他感受到流动的精神力在少年身上乱窜，细胞重建，成为和张家人一样的长生种。
“以后，你将不断失去，你拥有的一切，都会从你身边消失，这样做，值得吗。”
指尖游走在敏感的后背上，黑瞎子忍不住哆嗦一下，他吸着青年身上好闻的味道，在他耳边开口：“怎么？爱上本王爷了？”
语调懒散，漫不经心，如果可以忽视他颤抖的尾音，还是蛮帅的。
老板挑眉，轻笑一声，他抓住黑瞎子的微长的头发，力道不轻不重，迫使他看向自己，少年坠于他那双碧色深潭的眸子，窥见他真实的本性，无心、无情，怎么会有爱？
那声笑，是在嘲笑他的无知吗？
一时间，酸胀席卷胸口，沉溺其郑
老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遵循本意，俯下身张口咬住少年的耳垂，以同样的力道还击。
黑瞎子浑身一僵，咬上的瞬间，他直接感受到身体的痛意消减下去，无形的力量如涓涓泉水引导着那赐的精神波动，逐渐归于平静。
【宿主！？】
打开精神海，放出全部精神力，就是为了给这人类少年减轻痛苦？
A631站起身，一边对抗施加在宿主身上禁制，一边修复宿主，忙得不可开交。
数据面板中，各项指标发出尖锐的警示音！
千面老板也听到了，他不管不顾，继续释放精神力。
直到口中蔓延铁锈味儿才松口，盯着那不断流血的耳垂，他又笑了一声，这下我们扯平。
黑瞎子捂住耳朵，满脸无奈：“你这么记仇啊。”
“还校”
少年闻言，也笑了笑，他注意到黑斑越来越近，与长生换来的力量将要抑制不住，古神即将吞噬他们。
两人站在祭坛中央，以嘲讽的姿态看向古神。
黑瞎子忽然问道：“你，我们算不算亡命鸳鸯？”
老板摇头：“不算。”
“为什么？”
“谁我们一定会死？”
他板住少年的肩，使他转过身，青年的嗓音沙哑，带着势在必得的兴奋：“好好看着，王爷的打手，是如何、弑神。”
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撕破黑斑！
怀生擦了擦嘴角的血，看向祭坛上的异状，神色冰冷，这家伙，连古神都制服不了。
而且古神正不断吸食他的力量，就算这样，也撼动不了他吗？
族长……他一定会让族长回来。
视线落在身边的骨刀，想到鬼宴中青年对他过的话，想也没想，直接握住骨刀，猛的冲了上去。
这就是你的弱点，对吗？
越过残破的黑斑，锁定青年的身影，扬手狠狠朝他额心刺去！
黑瞎子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身边的老板一把将他推开，只能眼睁睁看着骨刀刺入青年额心，瞳孔放大，他喊道：“老板！”
划破的气流骤然混乱，黑斑缝隙中，张怀生瞥见青年带着笑意的双眸，一股不好的预感侵入大脑，来不及收手，骨刀就已经刺入额心。
刹那，白色佚痕从额心处展开，眸中侵染的绿迅速褪去，老板灵体直接从委托人身体分离出来，同时在心底唤了句：“张瑞山。”
“在。”
张瑞山重回身体，直接拔出插在祭坛中央的佩刀，对抗黑斑。
而他身后，站着一位白发绿瞳少年，眼角下一颗泪痣，身着黑色中山装，姿态懒散。
从一开始，就是设下的局。
长老院除了族中老人，当时张怀生也在。
故意露出破绽，把骨刀送在他手中，出他的“弱点”，骨刀刺入额心，只会让他从委托人身体中剥离出来，好进一步弑神。
打开精神海，也不单单为了那少年，而是要这贪吃的古神，吃到撑，吃到饱，这样，才能更好的吞噬祂啊。
双倍奉还，何乐而不为。
黑瞎子怔怔地看着站起的族长，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觉得陌生，一下子抽空了所有的兴趣和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张怀生对上族长的眼睛，寒意猛然席卷全身，这……是他的族长。
千面老板开口：“张瑞山，激怒古神。”
张瑞山点头，他看了一眼跪坐在祭坛上的怀生，收起所有情绪，错开视线，跳下祭坛，对族人打了个手势。
族人见状，立即动身朝祭坛奔去，口中咒文不停，划破掌心，同时朝黑斑掷去麒麟血。
阿妩抽出双刃，沾染麒麟血的刀锋狠狠砸向黑斑。
只有怀生一人呆坐在祭坛上，满脑子都是族长刚刚看他的眼神。
为什么他看向他的眼神，那么冷漠？
暴怒的古神鲁再次散开，形成数道黑斑碎片，从祭坛上方纷纷落下。
须臾之间，千面老板抬脚定势，彻底放开精神海，强大的能量从祭台中央的少年展开，无形的精神网笼罩所有黑斑！
古神顿时化为孩童，惊叫着，似乎在求饶。
下面的张家人看着这一幕，神情有些懵逼，他们好像也没做什么吧，难道是咒文的效果更大了？
黑瞎子离得最近，他敏锐察觉到，古神所惧怕的位置，就是祭坛中央，而那里……没有人。
若有若无的熟悉感叫他恍惚一瞬。
这时，古神化为孩童，发出尖利的叫声，古怪的音节连在一起，好像在：千、面……
千面？
黑瞎子愣住，这不巧了，和他卜的卦象就有一句：千人千面。
老板面无表情听着这声诅咒，嘲讽道：“一个活了万年的老东西自称为神？呵。”他抬眼，唇角勾起：“今日，我就是要吃、了、你。”
“你又能怎样？”
古神：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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